这条裙子吗? “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我不喜欢太有性格的女人。”禅院直哉单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颌,语气轻松地教训道,“这个世界永远欢迎女人的存在,但这是男人的世界,前者只是附属品。牢记这一点,你会少吃很多苦。” “是么。” 芙溪歪了歪头,眼从低处往高处看着禅院直哉。 “你竟然还戴这种东西?” 禅院直哉发现了她脖子上的银色choker,眼睛立刻亮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他用食指勾住它,缓缓拽出很长一段距离后又松开。 弹性良好的choker伴着“啪”的一声,瞬间恢复原样,而垂在下方的星型坠链,则是继续随着晃动发出细小的声响。 “你很会嘛。” 禅院直哉来了兴致,抽出蜡烛,难得耐心地点了十八根,规规矩矩地插着,然后关了灯。 窗户被提前打开了一条缝,有风吹进来,吹得满室烛光摇曳。 “好了,许愿吧。”禅院直哉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我没有愿望。” 换作在平时被这么问,芙溪会很配合他,说出一堆可笑的愿望,衣服、鞋子、包……都是禅院直哉能给她的东西。但是今天,她不用顾忌他,可以为所欲为。 这是森鸥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没有愿望,我可有哦。” 禅院直哉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停留在眼尾的位置。 “……我想看你哭。” 他回忆这四年,芙溪有过很多种表情,笑和不笑,生气和发愁,偶尔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露出迷茫,但唯独不会哭。 哪怕是在去年被扔进咒灵堆里,目睹了伙伴的死亡,她也没有哭过。 她的睫毛很长,却并不翘,在外眼角略微下垂,配上欲开未开的笑容,在烛光中散发出一种诡谲又羞涩的气息。 “那就要看直哉少爷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像是一句邀请,又像一句挑衅。 禅院直哉抱起她的时候,觉得她比之前更轻了,有点咯手。 她身体不好,常年服药,虽然拥有强大的术式,但是身为女性,拥有这些东西,除了能遗传给下一代,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有其他优点吗? 没有。 按照他的眼光来看,确实是没有的。她热衷于画画和看书,不会做饭也不会缝纫,连领带都不会打,该会的东西一样不会,垃圾学了一堆。 禅院家合格的女人都不是这样的。 只是,禅院直哉时常回想的,不是她后来的低眉顺眼,而是最初她来到禅院家,穿着令他母亲皱眉的短裙,光脚踩在秋千上,轻盈地荡起,轻描淡写朝他投来的一瞥。 她没把他这个嫡子放在眼里,也不屑成为他的未婚妻。 那个芙溪,眼神高傲冷漠又生动,令他难忘。 一如此刻。 她抿着唇,冷冷的,好像那个骄傲的少女,穿过四年的时光和重重树影,回到了他身边。 “芙酱——这是什么?我不是说会留下过夜,让你准备一下的吗?” 床不仅没有收拾干净,还摆满了芙溪四年来画的天空和大海。 “不要告诉我,你想教本大爷画画?” “不。”芙溪摇了摇头,“我想坦白一件事,直哉再决定要不要留下。” 禅院直哉眯起了眼睛:“最好不是和甚尔君有关的事。” “和他无关。” “哦。” “在你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其实我也在和别的男人鬼混。” “!!!”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禅院直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也许你不信。”芙溪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看。” 禅院直哉只看了一眼,血就冲到了脑子里。 照片上的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芙溪和一个黑发男人就坐在他的床前,靠在一起。 这是他们去年到冲绳旅游时住的房间。 更无耻的是,那个男人还穿着他的云纹和服。 “你——” 禅院直哉被气到心梗,仍然不肯相信,“不可能!我是禅院家的下任家主,我如此优秀,你没道理找别人!”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扭曲来形容了。 隐隐的,已经预感到芙溪接下来会说出逆天的话。 “我在你的酒里掺了安眠药,你睡着的时候,我和别人就在你的床边见面了,为了寻求刺激,我让他穿了你的和服,他故意留下一小截绷带,但是你不细心,至今没发现他存在过。” “闭嘴!” 禅院直哉攥住了她的手,他要用全部的理智,才能忍住不当场杀死她,“那家伙是谁?他在哪里?不交代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被绿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的事,传出去他就是禅院家的笑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咬牙切齿道:“是因为禅院甚月那家伙吗?所以你要报复我?” 芙溪反手拧住他的手腕,冷气不要钱的输出,室内的温度瞬间被降至零下,到处都结上了一层冰。 “四年前森先生刚上位,位置还没坐稳,内部反对的声音很多,我也遭遇了暗杀,他给我找了个地方养病,大概也希望我长长见识。” “我不讨厌直哉,否则一直以来,我也不会假装听你的话。”顿了顿,芙溪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大家可能都不怀好意,但大家都让我觉得很有趣。” 包括那三名未婚妻。 包括禅院直哉的哥哥禅院甚月。 “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芙溪眨了一下眼睛,将禅院直哉从脖子以下冻成了冰雕。 “我身负天与咒缚,术式和咒力是以身体健康交换的,能力当然在你之上,虽然你也能挣脱,但我劝你先冷静一下,先听我把话说完。” 禅院直哉恨恨地咬牙,眼白上几乎要爬满狰狞的红血丝。 她心想,原来他对她有感情啊。 他居然真的喜欢她。 “直哉你呀,已经丧失生育能力了。” “……?!” 芙溪惋惜般的轻叹:“这辈子你都不会拥有自己的血脉了。” 嗡的一声,禅院直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冰层裂开,芙溪平静地看着愤怒的禅院直哉,解释道:“甚月少爷死的那天,你把我从刑罚室带出来,降低了防备心,我就用药物将你绝育了。” “这件事要是被禅院家的其他人知道,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禅院直哉会被从继承人里除名,不可能再是下任家主,一辈子只能在禅院家当个打手。 家族歧视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