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好父亲。” 芙溪按住伏黑甚尔的手,用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语气继续说道,“人活着,要走正道,做有意义的事。你必须承诺不会变回去,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她把下巴轻轻搁在了他的肩上。 “拜托你了,甚——” 这一次,她连他的名字都没叫全,就遗憾地昏了过去。 她心想,也许下次醒来时,连感知能力都会消失,再无法和伏黑甚尔交流。 前提是她还能醒来。 “芙溪。” 伏黑甚尔探了探芙溪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只是又陷入了昏迷。 墓园靠海,这个点没有其他人。 今天是晴天,有风吹过。海水一波一波乘着风冲上岸边,撞到岩石上,捡起白色的水汽。 伏黑甚尔在漫天水汽中回过头,望着亡妻的墓碑,向日葵灿烂得令人想要落泪。 他与她感情很好,但她陪伴他的时间太短了,在他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离开了他。 现在他又有了喜欢的人,重新开始觉得活着有意思,喜欢的对象又要走了。 并且还是在他眼前,一点点的恶化。 他说不上来是自己不幸,还是她们更不幸。 视线从墓碑上收回,落在怀里少女的身上。 她变得很瘦,以前是清瘦纤细,现在是瘦骨嶙峋。医生说她身体里的各种器官近乎衰竭,能保持清醒完全是意志力在支撑着。 伏黑甚尔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眉心。 “不会让你死的。” 他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撑着遮阳伞,慢慢往回走。 他回忆起两天前的雨夜。 将芙溪送去医院急救后,确定现代医学无法干预之后,他又去找了黑杰克。 他打算绑架他,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种令黑杰克低头的方法。 但怪医黑杰克不在。 坐在那里的是老熟人费奥多尔。 “我十分同情你和芙溪小姐的遭遇,诚心祈祷或许会有用。” 费奥多尔优雅地握着茶杯,欣赏着他在雨中狂奔后狼狈的样子。 两人在屋檐下僵持着,伏黑甚尔眼神如刀:“你找死。” “伏黑先生你还不明白吗?能拯救芙溪小姐的只有我。”费奥多尔望向自己修长的手指,“我可以豁免她的痛苦,也可以要求黑杰克救他。好吧,我们可以缔结束缚,如果我最终救不了芙溪小姐,那我就为她陪葬。” 能空手套到德川家的一切,并不被原主人记恨,费奥多尔虽然卑鄙无耻,却真的有能力。 伏黑甚尔脸上掠过杀意。 “你想让我做什么?” 实际上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垂眸看着地上的黑色卡片,这是芙溪为了糊弄他而画的黑卡,被他翻口袋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背面写了一行字: 【我愿意把世间所有的祝福都献给你——from芙溪】 她做到了。 她把世间所有的祝福都献给了他。 “杀人的事会介意吗?”费奥多尔问。 “不会。”伏黑甚尔答应的很干脆,“杀谁?” 费奥多尔托腮,他知道伏黑甚尔答应过芙溪不再做杀人的事,远离垃圾堆,好好生活。 伏黑甚尔不杀人,做别的事也同样出色,毕竟他圆满解决了与幸吉的遗憾。 但他愿意为了喜欢的人,重回垃圾堆。 ——人性大概是世间最伟大的自私。 “一个国中生,这是照片。” 费奥多尔扔下的照片刚好盖在了芙溪的黑卡上,遮住了那行温柔的字迹。 照片中,陌生的少女面无表情,她头上形如发箍的发带令伏黑甚尔想起了初见时的芙溪。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挺温馨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日向赤诚-佐藤西川 8瓶? 第五十章 “这样好吗?你不是不再杀人了么, 怎么还主动掺和进暗杀星浆体的事件? 虽然我原本也想给你介绍这个任务……” 孔时雨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看向旁边的男人。 “哦?” 伏黑甚尔很自觉地从孔时雨的烟盒里拿了根香烟。 “我有说过不再杀人那种话吗?你听错了吧。” “你就不怕俄罗斯小子坑你?” “我怕个球, 定金都打给我了。”伏黑甚尔笑骂了一句, 嘴角很快又耷下了。 ……还是不太笑得出来。 芙溪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脏器的各项数值都不容乐观, 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要是她死了—— 伏黑甚尔不愿意往下想。 差一点儿, 他就对让他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医生动手了。 幸好没有昏头。 但最后他把病危通知书撕了。 好像只要他不签字,她就不会死。 “其实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当好人。”孔时雨调侃道, “每次你准备浪子回头, 都会——”都会遇到灾难。 接收到伏黑甚尔闪着寒光的眼神, 孔时雨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 “抱歉, 我中午酒喝多了。” “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吧。” 伏黑甚尔掐灭香烟, 拍了拍缠绕在身上的武器库丑宝, “该去工作了。” “伏黑,你不再去看看芙溪吗?”孔时雨在他身后问道。 “她在ICU, 看不了。” ……实际上想看还是能看到的。 但伏黑甚尔不想去看。 他想起了过往在无聊的深夜里,为了打发时间看过的八点档肥皂剧。 那里面有个定律,再干一票就收手, 通常这票就干不完了。再看一眼就离开, 往往就是最后一眼。 留点念想也好。 等到工作结束, 他也许就能收获一个健康的芙溪。 纵然费奥多尔是个卑鄙狡诈的魔人,但他与他缔结了束缚, 这点无法作假。 他会帮费奥多尔做事, 相对的, 费奥多尔会帮他治好芙溪。 他强调过了,不是重症监护室里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是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芙溪。 费奥多尔答应了。 伏黑甚尔走出医院的长廊,抬头看向面前的墙壁。 爬山虎爬了满墙,青青葱葱,生机勃勃,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读过的《最后一片叶子》。 碌碌无为的老画家,一生只做了一件算得上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但那样也不错。 日光下,他看着手里的照片。 天内理子是个花季女孩,她未来的路本该很长,生命光鲜。 “小鬼,虽然跟你没仇。但为了我家的小鬼,只能牺牲你了。”伏黑甚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