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把茶杯丢到一边,他撩起眼皮,饶有兴趣道,“人做不到,那什么可以做到?” 黄单看着男人的眼睛,“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刘楚翻一个茶杯,拿起茶壶倒茶,“宋少爷,就你的这番话,我可以把你关起来,以故意制造谣言,企图干扰治安,诱导人心为由。” 黄单,“……” 刘楚喝口茶,咂嘴抿两下,就把茶水倒地上,“钺山的花茶没以前好喝了。” 字里行间都是嫌弃。 黄单想把“哭成死狗”那个产品在这个男人身上用一次,看看对方会不会哭,结果系统先生告诉他说,积分所剩不多,他才有危机感。 明明已经在省着点用,还是快用完了。 那就换一个方法好了,黄单沉吟,他起身,装作没站稳,往男人怀里倒去。 意料之中的被大力拨开,黄单在摔倒的前一刻,成功将手肘撞向男人的鼻梁。 刘楚吃痛的声音响起,他快速捂住鼻梁去后院,片刻后才出来。 黄单的眼睛更红,刚才摔的不轻,把膝盖磕到了,他疼的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见男人出来,就盯着看。 男人的两只眼睛都有点红,眼角湿湿的,有水光。 黄单说,“你会哭啊。” 刘楚的面色阴寒,“不然呢?” 黄单说,“抱歉。” 刘楚的鼻子好像流了不少血,周围还有未洗掉的血迹,“宋少爷,请你离我远点。” 黄单说,“好吧。” 他拉椅子,坐在男人对面。 “……” 刘楚的额角青筋鼓动,这大少爷是不是洋墨水喝多了,把脑子喝坏掉了? 黄单捕捉到男人的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滑落,他的目光一路追随,在那滴泪淌过男人线条分明的面庞,要滴下来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手腕就在半空被抓住了。 刘楚调笑,“宋少爷,你想干什么?摸我哪儿?” 黄单疼的吸气,“松手。” 刘楚钳制住青年细瘦的手,啧啧道,“这国外真不能待,宋少爷去一趟回来,都听不懂人话了。” 黄单拧着眉心,“刘捕头,你把手松开。” “怎么,刚才不是还挺有能耐吗?” 刘楚轻嗤,“我让你离我远点,你当我在放屁,宋少爷,你这细皮嫩肉的,像个女人,但你不是,我这人吧,只陪女人玩,至于男的,我没那兴趣。” 他的唇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眼中没有笑意,“所以你要是觉得无聊了,想玩儿,就找别人去,再跟我搞这套,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听明白了吗?” 黄单哭了,哑声说,“你弄疼我了。” 刘楚一愣,他猝然就拿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年,嘲讽道,“跟个娘们似的。” 黄单猛地抬头,有什么情绪在眼中浮现,在探究着什么,又沉下去,他垂着头,眼泪在鼻尖上凝聚,一滴一滴往下砸。 青年没有扯着嗓子哭出声,就是很疼,都在脸上写着呢。 刘楚偏头吼,“四毛!” 四毛瞪瞪瞪跑下楼,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磕磕巴巴道,“老,老大,怎,怎,怎么了这是?” 刘楚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没什么事。” 四毛,“……” 他瞅一眼青年,哭的好可怜,看起来很疼的样子,“老大,宋少爷哭了呀。” 刘楚斜眼,“你再不走,我让你跟他一块儿哭。” 四毛立马就走。 刘楚拿着刀在周围走动,一圈又一圈,他上楼,挨个厢房查问去了。 黄单坐在椅子上,等疼痛感达到最高值,又一点点褪去,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办法。 他看看手腕,有一片红,习武的人,力道真不讨喜。 先把刘楚排除吧。 黄单想到了什么,他的眼角一抽,那古籍,赵老头知道,看样子,老太太也清楚,还有那书生,这么一来,说是秘密,其实也不算。 妖肯定有所耳闻,很有可能为了摆脱嫌疑,想继续混在人群里玩下去,故意搞出眼泪。 黄单在心里叹气,又没法往前走了。 真假的界限不是模糊,是根本就看不到。 酒楼发生命案,戴老板人醒着,精神却很恍惚,没心思做生意,就差人在门外挂了个牌子,说是酒楼歇业三日,连跑堂的打杂的都一律支走了。 镇上的人看到捕快在酒楼进进出出,都开始猜测,不会是又有人死了吧?可千万别是。 他们往酒楼那儿聚集,想问个情况。 刘楚让四毛几人在门外应付,谁要是敢在节骨眼上挑事,就关起来。 酒楼外面躁动不止,里面也不消停。 张老头嚷嚷,说上午有课,必须要出去,叶父也是,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一晚上没睡,脸色很憔悴,还没从张老板死时的那一幕里头缓过来。 宋邧氏拄着拐杖,“刘捕头,我们几个都在镇上住着,你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来问话。” 她的气色不怎么好,“就算是县老爷来了,也不能随便就把我们关在这里。” 刘楚往椅子上一坐,他把刀搁桌上,长腿一架,那意思明了,谁敢走一个,先问过他那把刀。 叶父瞪过去,“刘楚,你不过就是一个小捕头,别给自己找事!” “叶老爷误会了。” 刘楚扫一眼,皮笑肉不笑,“昨晚张老板的离奇死亡,你们都知道,有的也看到了,就我多年的查案经历来说,都觉得凶手的作案手法太残忍,连畜生都不如。” 他后仰一些,靠着椅背说,“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镇上的太平,我们应该好好合作,尽快将凶手抓住,你们说呢?” 黄单暗自观察几人的表情变化,叶蓝她爸的情绪很不稳定,似乎是在害怕,不安,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变化,不过她身上的气息很冷,毕竟是宋家当家的,半生大权在握,没有人敢不听从她的命令,此刻被一个小辈压制,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至于张老头,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倒霉啊,晦气啊,昨晚还不如在家睡大觉,还差个戴老板,人没下来,在房里躺着呢。 刘楚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几下,停了,又开始敲,漫不经心道,“等我的朋友过来,把张老板的死因一查,各位就可以走了。” 叶父深呼吸,他到了这个岁数,也不会冲动鲁莽,不明是非,“你的朋友什么时候能来?” 刘楚看怀表,“快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衫,头带礼帽的男人走进酒楼,他是检验人员,姓冯。 刘楚把腿放下来,“老冯,早啊。” 老冯摘下礼帽,向大厅的宋邧氏几人打招呼,这才去看刘楚,“在哪儿?” 刘楚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