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聂家的姐妹俩性格完全不同,老大聂友香生性要强,很好面子,有外人在的时候,会把最好的全拿出来,哪怕死了丈夫,也永远都给人一种“我不需要靠别人”的坚强感觉,她藏起来的那一面,只在聂文远面前暴露,那也是没办法,必须要为孩子的前途着想。 而聂秀琴却很柔弱,她是一副苦情的长相,属于那种不开口,都让人看着生出怜悯之心的女人。 黄单换上裤子,“小姨,小薇姐还好吗?” 提起女儿,聂秀琴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不怎么好,她刚醒,你去看看她吧。” 黄单跟着聂秀琴去了南边的一个房间。 他看到了小薇,比想象中还要好看,跟陈小柔的温婉不一样,可惜眼神空洞,没有丁点神采。 周薇薇在跳舞,她的脚尖点地,一次一次的旋转,身姿轻盈,像片羽毛,也像一粒尘埃,美的不具备侵略性,很温柔。 黄单没打破这份宁静,他翻着酒吧听到的信息,周薇薇看不出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样子,会不会是她遭受过刺激,所以才没有了那种痕迹? 周薇薇跌倒在地,聂秀琴慌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小薇你摔着没有?” 当事人没反应,呆呆的坐着。 黄单上前搭把手,帮着聂秀琴把周薇薇扶到床上,他说,“小薇姐,我是小于。” 周薇薇无动于衷。 黄单换了句话,“我姐是陈小柔,我哥是陈飞,你想……” 周薇薇前一刻还是呆呆的,现在突然大声尖叫。 那声音像根银针,一下子扎进黄单的耳膜里,他头晕目眩,听觉恢复时,聂秀琴正死死压着女儿,一只手塞在女儿的嘴里,血流到了床上,染出了一片鲜红色。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小姨你快把手拿出来。” 聂秀琴说不能拿,哆哆嗦嗦的说,“她……她会咬伤自己……” 黄单去找了毛巾回来,叫聂秀琴拿出手,他捏住周薇薇的下巴,将毛巾塞进去。 周薇薇又不动了,安静的像个洋娃娃。 黄单喘口气,后背全湿了。 聂文远有两个外甥,两个外甥女,他对周薇薇的关注最多,因为他在低谷时,是聂秀琴帮了他。 这次周薇薇出事,聂秀琴哭着求聂文远查出真凶,为她女儿讨个公道。 聂秀琴从女儿的房间里出来,简单包住手上的伤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另外一只手上有好几处伤疤,深的浅的占据了很大一块位置,都是女儿出事后才有的。 “小于,刚才多亏了你,要不你在小姨这里住一晚吧?” 黄单拒绝了。 他从大院里出来,人走到胡同口,就被拽进一辆车里。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黄单毫无防备,车门咂上时,他的耳朵边嗡嗡响。 黄单揉额角,他忘了王明的事。 王明讥笑,“小子,你该不会把钱一收,就忘了这茬了吧?我看你你这样儿,再过个天把,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黄单无视他的冷嘲热讽,“你找我有事?” 王明叫自己的亲信开车,他拍拍青年的肩膀,“我是来提醒你的。” “这雨下个不停,我怕你光顾着在雨里闲逛,把我王明给忘了,那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黄单不太明白,王明这么着急要把聂文远拖下来,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思?以他的地位,不需要对一个主任的位子紧扒着不放。 “王哥想要我舅舅的那个位子?” 王明说笑,“有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在我们达成协议时,我就提醒过你了,不过有句话我可以告诉你,你舅舅可不是一般人,我这么跟你说吧,在我认识的人里头,论装模作样,没人比的上你舅舅。” “他牵扯到的关系多着呢,把他搞垮掉,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争抢他身上的那些肉,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黄单的心里早就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他还是问道,“我舅舅是不是有别的产业,或者说其他的身份?” 王明说,“好奇吗?那就回去问你舅舅。” 黄单,“……” 他想起床底下的一万,就是个烫手山芋,要不偷偷给聂文远? 王明眯了眯眼,“你如果想打退堂鼓,把钱给你舅舅,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说一切都是我逼迫你的,还指望他能原谅你,那只能说你两年的劳改屁用没有。” 黄单没说话。 王明的眼底出现戾气,“小子,这趟船你已经上来了,当初还是你自个上来的,没人拿刀架你脖子上,这会儿想中途下船是不可能的。” 黄单说,“别威胁我,我不是小孩子。” 王明讶异,当初找上这人,就是好操控,现在不太一样,说不上来哪里变了,怪怪的,“我改变主意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黄单说,“不可能。” 王明当他是在放屁,话说完了就把人赶下车。 黄单抓着车门,人还在车里,“王哥,我能问你个事吗?” 王明说,“不能。” 黄单说,“我舅舅在查我表姐的事,你听说过的吧?” 王明说,“那家的破事我不感兴趣。” 黄单说,“我听人说王哥跟我表姐是认识的……” 王明的手臂一伸,强行把车门打开,将青年给推了出去。 车子从黄单面前开走,溅了他一身的水,弄的眼睛里都有,他抹把脸,又揉了揉眼睛,撑开雨伞往住处走,顺便梳理梳理得到的线索。 “王哥,那小子有点怪,要不要派人跟着?” 前头开车的年轻人说,“事还没成,万一他拿了钱偷跑,那就麻烦了。” 王明说不需要,“他一家人都在T城,跑不了的。” “也对,还是王哥考虑的周到。” 年轻人说,“那小子的姐姐模样真好,跳舞的身段跟其他女人就是不一样。” 王明淡淡的说,“怎么,你对陈小柔有意思?” 车里的气压突然低了下去,年轻人的脸一白,他连忙摇头,“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说说。” 王明恢复平常的姿态,“女人的身子还不都是那么回事,你要是想玩,去南风报我的名字,随便玩几个都行。” “多、多谢王哥美意。” 年轻人再也不敢提起陈小柔这三个字。 一场大水浸泡了整个T城,上学的上班的都卷起裤腿在水里走,从哪儿跌倒了就从哪儿爬起来,鞋里全是水,灌满了,走起路来很吃力。 新闻联播里报道着持续增长的水位线,提醒市民配合营救措施,一起克服这次的灾难。 全国各地都是抗洪的队伍,有解放军坐在卡车里,前往某个城市的画面,也有他们扛着沙袋的坚决身影。 发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