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吊椅旁边,他还在画上写了一句话——此处有小布偶睡觉,请勿喧哗。 很有动物园标识牌的感觉。 他放好牌,视线移到施怀熹身上,轻轻「咦」了一声,“怎么有金光溢出来了?” 辛灼闻言立刻从摇椅上起身走近,看仔细后松了口气,“他在吸收功德。” 难怪会犯困成这样。 这样看来,昨晚得到的功德不少。 辛灼希望他的功德可以越来越多,这样来生就会越好。 然而,有一件事情比跟叶奶奶的投胎告别来得更快——程听不见了。 这话是他们相熟的鬼差来传的,彼时他们正在露台上吃烤串儿喝啤酒,聊天聊得正开心,就平地一阵阴风起,相熟的阴差像是被外来的那个阴差传染了一样,丧丧地冒出了头,上来就把这个重磅消息砸了下来。 辛渐冉下意识握住了颈间的玉葫芦看向施怀熹,小布偶抱着啤酒,声音严肃,“怎么不见的?” 都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还是负责在他家附近盯梢的鬼差觉得程听有点不太对劲,仔细一查探,才发现自己被障眼法骗了,程听已经不在这里了。 施怀熹想了想,“他现在要躲就躲吧,就算我们找不到他,到了时间他也会自己出来的,刚好趁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去他家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 辛渐冉握住手机,“要我问问他吗?” “别问,他没跟你说你就当不知道,免得狗急跳墙,”他又看向两个阴差,“辛苦你们来通知我们了。” 辛灼已经是随身带着元宝了,就地给阴差烧了几个过去当给他们传递消息的酬劳。 阴差们欢欢乐乐地收元宝,“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嘛,放心,一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过来。” 送走阴差之后,辛渐冉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察觉到了什么也没关系,”施怀熹沉吟,“风口浪尖上他不敢轻举妄动,阴差都在找他,他敢动反而会暴露自己,别担心。” “他会不会也知道我已经认清他了?” “只要他没有肯定就没关系,”施怀熹拍拍他,“现在是他需要你,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弃你的。” 他们又聊了一阵之后各自回房,施怀熹这才放下在辛渐冉面前的笃定,有些发愁地趴在辛灼肩头,“希望能尽快找到程听吧,我不想一直提防着他搞事度过这段时间。” 辛灼捏了捏他,然后把小布偶当镇纸画好了一张符,再把符箓折成了小纸鸟,让它飘了出去,施怀熹看到这个形状就大概猜到了,“找观主吗?” 辛灼嗯了一声,难得坦诚了一下,“问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施怀熹有点被他可爱到,他笑着窝进辛灼掌心里,“玩会儿游戏吧?玩恐怖游戏!” 施怀熹窝在辛灼手里抱着手机打开界面不到五分钟,就成功达成速死成就,并且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观众吧。 辛灼对他这种状态已经习以为常。 施怀熹抱着小恐龙一起当观众,他坐在辛灼双臂之间的桌面上,把小恐龙放到身前,然后探出一个头,以一种自己在干大事的口吻说:“可以开始了。” 就很可爱,非常值得在游戏开始之前拍一张照片留念。 他们在第二天晚上收到了消息——叶留凤要去投胎了。 跟辛家父母汇报了一下行程之后,他们「轻装上阵」,变成阿飘的形态赶了过去。 再次看到叶奶奶的时候,施怀熹彻底放了心。 她看起来焕然一新,还没等他们到面前来就开心地扬起了手,眼睛亮亮的,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灰沉沉的感觉了。 施怀熹刚飘到她面前就被她握住了手,“你们来了。” “是啊,”施怀熹笑着点头,又跟叶琼打了个招呼,“我们来送送您,这两天开心吗?” “开心得很,我和琼琼去逛了商……商场是这么说吧?还去了游乐场玩了游戏,还去跳了广场舞,谢谢你送来的符,让我能跟琼琼一起照相。” 施怀熹指了指辛灼和辛渐冉,“符都是他们画的。” 叶留凤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好人啊。” 辛渐冉没有跟老人相处的经验,无措了一会儿才回答:“没事,只是做了些小事。” 他说着握住了老人试探着伸上来的手,那双满是风霜的手承载着岁月的厚重,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老人诚挚地说着她的祝福,“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好像有暖流划过,他觉得颈上的玉葫芦都有了微微的热意。 辛灼也被握了握手,听着老人说:“祝你平安健康,得偿所愿。” 辛灼注视着瘦削的老人,好像看到了曾经陪伴过他的老人,他轻声对她说:“谢谢,您也是。” 阴差等他们告别好才走过来,心里还有点遗憾以后赚不到外快了,他跟施怀熹他们打招呼,“我也要跟着她一起走了,有缘再见,以后有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叫我。” 施怀熹很贴心地递了几个元宝过去,“谢了,有缘再见。” 要走的时候,叶留凤又看向孙女,“奶奶还想跟你说句话。” 叶琼止了止喉头的哽咽,“嗯,我听着……” “奶奶就是想说,奶奶希望你以后要是结婚了,是因为自己想结婚,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也是自己想要孩子,这个你要想清楚啊,生孩子不容易的,当妈妈也不容易……” 叶琼重重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照顾好自己,琼琼……” “我会的……” “奶奶要走了,但奶奶也给你留了一个家,你不开心的时候,过年的时候,也有地方待……” 叶琼听到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在模糊的视线里注视着她的奶奶,这个充斥在她目前所有人生当中的至亲转过身,把背影留给了她,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视线。 也走出她的世界。 她知道,这就是永别了。 她终于痛哭出声。 施怀熹他们在一旁静静地陪着,直到她情绪平复下来,施怀熹才轻声问她,“好点了吗?” 叶琼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就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就是舍不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跟她一起……我没事的,你们回家去吧,谢谢你们来送我奶奶。” 至亲离世,肯定会很难过的,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没有用,于是施怀熹他们什么都没再说,把她送回了家才告别离开。 到家各回各的身体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沉默,辛灼从冰箱里拿了啤酒,他们坐到了秋千上,静静地喝完了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