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其实清水清一直无法很好地?界定自己与琴酒的?关系。 上下级?这只?是一种依托于组织的?很表层的?描述,而且过于笼统,日本威士忌是他的?搭档,但是也可以称为?他的?下属,绿川光、安室透,甚至很多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都可以归类为?他的?下属。 师徒?也不?尽然,琴酒偶尔会称呼他为?老师,组织里?大多数人也将他们看作师徒,事?实上,他的?确会以老师的?身?份管教指导对方,但这种情况终究是少数,褪下训练营的?青涩阶段后,琴酒异于常人的?悟性可以让他在不?需要什么外力的?推助下便飞速成长,而他真?正做了?的?不?过是适时地?给予引导。 这一次清水清沉默了?许久,久到天际出现了?一丝淡红,日出的?光辉朦胧出现,才终于缓缓开口道: “大概是死在你手里?,不?会感到遗憾的?关系吧。” 他与组织的?纠葛可以追溯到童年时期,或者说他的?人生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组织中度过,遇到的?人也大多与组织有关,但是这些人无论带着怎么的?目的?来,最终无非生离或死别两种结局,从未有人真?正地?在此停留。 琴酒,大抵也是如此。 清水清又看了?一会儿面色阴沉的?男人,像是在将那张曾见过无数次的?面容纂刻在记忆里?。 如果琴酒终究也只?是短暂地?停留,那我为?什么不?试一次先一步离开呢? “天亮了?,回去?吧。” 他打开门,转身?离去?。 琴酒站在原地?未动,看着那扇玻璃门摇晃几下又归于平静,在那后面,一个清瘦的?背影逐渐模糊消失。 在他们的?背后,朝阳正缓缓升起。 第36章 三十六瓶酒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 少女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检测报告,翻阅间,眉头逐渐皱起,口中?一串专业名词接二连三地吐出,她余光中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面色淡定的银发青年,总结道:“短期内想?要完全治愈很难,但是我可以先尝试配制出抑制性药物。” 许久都没等到回应,宫野志保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怒视道:“喂喂,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听不懂啊。”清水清挠了挠头,十分?诚恳地表示:“那些词汇对我来说太复杂了。” 宫野志保一时语塞。 清水清没有想?到他的后遗症问题美国实验室最?终会将其托由宫野志保来?负责解决。 宫野志保也没想?到美国实验室那边最?近来?找自己研讨的病症其实是来?自于这个?人。 ——直到今天,两人在?这间研究室门口神奇地相遇了。 “总之,辛苦了。” 宫野志保将视线收回,再次翻了翻手中?的各类检测报告,淡淡道:“你看起来?对把自己治好?好?像没什么兴趣。” 清水清一愣,随即笑出声,“怎么会?”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解决这个?后遗症的办法,我就不会来?美国了。” 宫野志保对这种说辞抱以一万分?的怀疑,但她需要做的只是攻破问题、调配药物,展现出足够的专业水准后回到日本与姐姐团聚,其余的事情一概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投入研究,不再多言。 清水清觉得他对治好?这个?后遗症大概还是感?兴趣的,他现在?人在?美国实验室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真的说他对治好?自己很有执念,那倒也没有。 五感?失灵的问题伴随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起初也会有厌烦情绪堆积,可?时间久了,竟然也逐渐习以为常了。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习惯的。 从第一次杀人时的犹豫到习惯执行任务,从适应日本威士忌的离去又到习惯琴酒的身影,其实很多执念都可?以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同逝去的,不过是有些东西始终无法释然罢了,所以能否治好?这个?五感?失灵的后遗症对他来?说真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然,如果真的有机会能治愈的话,也不失为是一个?好?消息。 “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早点回家。” 宫野志保从研究中?分?出神,抬头看了一眼重新恢复为关闭状态的门,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 离开?实验基地,清水清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异国他乡的街头逛了起来?,甚至还顺手买了些东西,这是曾经?二十多年里绝无仅有的经?历,毕竟过去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在?任务上?,根本不会特意花费时间闲逛。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本能地以为是琴酒,拿出手机后才发现原来?是贝尔摩德打?过来?的,但依旧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接听。 “喂?” “听说你来?美国了?”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妩媚动听。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和?琴酒一起,有个?任务,不过很快就要回去了。” “和?琴酒一起啊……要不要来?聚一下?” 清水清略微想?了想?,答应下来?,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和?贝尔摩德聊天也算得上?是他这几年来?的固定业余活动之一了。 贝尔摩德是极少数地同他结识较早又至今没有叛逃或者死掉的人,许多掩藏在?时间洪流中?的鲜为人知的往事她都曾有所见证,所以总是能对他偶尔做出的一些无厘头甚至出格的行为心领神会。 况且关于某些敏感?的话题,在?这个?偌大的组织里也就只有贝尔摩德可?以一同交流交流,是以对贝尔摩德的邀请他几乎不会拒绝,有必要的话甚至还会主动邀对方一叙。 但两人彼此?都十分?清楚,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朋友,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词的话,清水清觉得他同贝尔摩德的关系大概可?以定位为“话友”之类的。 贝尔摩德约他在?一家餐厅碰面。 清水清对美国这边不太了解,对于贝尔摩德报出的这个?地址,他在?到达以后,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字——贵。 说明来?意后,侍应生将他引导到了某个?餐桌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道:“祝您用餐愉快。”说完,又安静且快速地消失。 清水清四周环视了一番,将手上?的购物袋放在?桌角,感?叹道:“该说真不愧是大明星吗,这么贵的餐厅还包场。” 闻言,贝尔摩德拄着下巴轻笑了一声,指尖轻点朱唇,“毕竟是欢迎你这位难得的客人,当然要重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