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孩子安静下来。 可祁丁挣扎得更厉害,四肢上下乱扭。 边扭,眼泪也一块从眼眶中溢出沾湿纱裙,他脸色惨白失去所有血色,忽然恨恨看向赵楼衣,双手紧握,咬紧牙大骂。 “是他非要带走她的!你放开我!你妈本来就生病了你别怪我妈妈!!”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与此同时,姜姒耳边传来这道愤怒的怒吼声。 这来自于祁丁,现在的祁丁,被囚困于噩梦无法逃脱的祁丁。 她却只能保持沉默,沉默地看着祁丁无论如何怎么挣扎,始终被赵楼衣用力摁在原地。 赵楼衣表情则痛恨无比,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然又诡异地笑起来,眼神极其阴鸷。 他重新拽起祁丁头发,将他拖到蛇坑前方的水槽处,居高临下看着被蛇群包裹的女人,神情冰冷刺骨。 “薇娜,你好好看着。” 叫薇娜的女人眸光终于颤了颤,沙哑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用尽全力向赵楼衣伸出手,艰难地恳求。 “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求你。” “哈?你放什么屁?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呢?” 赵楼衣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出声。 他摁住祁丁脖子往脏臭难闻的水槽里摁,恨意难平的双眼注视着薇娜,语气发狠:“反正,他也不会死,不是吗?” 青少年的力气很大,祁丁只是挣扎了一小会就失去了生息。 可他拥有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般的异能——无限复活,等他大喘一口气再次醒来,赵楼衣居然冷漠无比地重新将他摁下去,并且,他冷冰冰地命令薇娜。 “你给我看好了,眼睛眨一下我就把他的复活次数全部耗光。” 如此循环如此往复,直到祁丁彻底虚脱,胸膛起伏渐弱,赵楼衣才停手,也终于满足。 离去之时,他恶毒视线停留在薇娜身上。 “我外公家已经得到我妈自杀消息了,在你受到最终惩罚前好好把握最后和你儿子相处的机会吧。” “啪”。 门被用力关上,地下室陷入昏暗,丁点不透光,闷潮味道难闻又令人作呕。 许久之后,姜姒听到无比虚弱的薇娜低声唤了句楼微。 随即,头垂在水里的祁丁慢慢抬起头来,漂亮脸蛋上早已脏污一片,呕吐物与泪水也黏在衣领上,他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妈,好久不见。” 薇娜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失声流下泪来,瘦弱身躯猛烈地抽搐起来。 泪水肆无忌惮落下,她朝自己孩子伸出手,斑驳血痕的咬痕密布手臂。 “抱一下。”她说。 看了母亲一会,祁丁也终于像是一个遇事委屈的孩子憋起嘴慢慢朝蛇坑里爬进去,如同找到归宿的亡魂,不顾毒蛇尖牙朝自己咬来,还是要安然躺入她怀中。 他小声低泣:“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偷偷穿了裙子。” 薇娜用力搂紧他,牵强地扬起一个微笑:“我知道。精灵一族成年前没有性别,就算是半精灵也是,爱漂亮没有错,我们微微想做女孩那就是最好看的女孩。” “啊。” 祁丁被蛇咬了口,可怜叫唤一声后缩回她怀里,又难过地哽咽道:“他为什么不帮我们?我想离开霍卡纳,我想回家。” 闻言,在暗处的姜姒只听到了一声怅惘不舍的长叹,随即便是如冰冷长夜般的沉默。 她看见紧抱自己孩子的薇娜已经平静下来,眼眶微红仍然无声微笑,碧绿璀璨的眼中光华流转,没有一丝留恋。 “我们没有家了,他侵占我的家园侵占我,他召唤钢铁大鸟烧毁精灵之森,万物之母和无数伙伴死于枪炮火海,他是地狱来的恶魔,他不记得我们了。” “楼微,妈妈请求你一件事好吗?” 冰冷的蛇交错滑过肌肤,祁丁贪恋着母亲温暖,懵懂抬头,乖巧地发出疑问:“什么?” 薇娜垂眼看向自己本该天真徜徉在精灵之森的孩子,眼神温柔,未几,她轻声细语说:“杀了我。” “赵楼微,妈妈请求你杀了我,然后不顾一切逃出去,逃去任意一个地方好好活着。精灵死后会变成蝴蝶,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我最漂亮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的姜姒浑然一怔。 曾经,也有类似的、相同的恳求这样落入过耳朵。 她看见祁丁不可置信抬起头来的瞬间,梦中世界突然被一声怒吼搅混,祁丁本体无法遏制的痛苦铺天盖地将梦境吞灭,重新回到一片黑暗。 “不!!” 嘶声裂肺的呐喊由远及近,汹涌血水从黑暗边际处汹涌而来,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姜姒果断选择脱离意识。 画面被抽回,她扑倒在床边,额间冷汗一滴滴落下。 就差一点,属于祁丁狂烈的意识差点盖过她。 这么强烈的情感,无需猜想接下来他有没有亲手杀掉薇娜,答案是绝对肯定的,不然绝不会这么苦痛,以至于差点暴走。 也就是这一刻,床上陷在梦境里的祁丁身体开始震颤起来,他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眼泪从眼角溢出来,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的低泣声,整个人看起来破碎而可怜,全然没有以往的活力四射。 姜姒匆匆瞥了眼,随即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不同以往,这次窥伺到他人秘密并没有非常兴奋,相反她似乎有了点难过。 或者说,重新拥有了难过。 片刻,她平缓好心情,指尖悄然摸向他额间,掌心白色幽芒绽放,有条不紊没入他脑海。 替祁丁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这是她暂时唯一能做的事。 见他逐渐安稳下来,姜姒表情却越来越冷。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祁丁的无限复活能力只剩下几次。 在无人知道的过去,他曾一次一次被自己亲哥哥杀死,而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怪不得他不管不顾也要动手。 赵楼衣可真毒,想必一开始就认出了伪装成蕉雨的人是谁,才会操控他最痛的回忆制造这种梦境,明明是亲弟弟却恨到如此,明明看样子一切始作俑者是两人父亲,却将所有罪责怪在他人身上,这人歹毒如厮,可恶得要命。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阻止祁丁,就应该让他直接干掉他。 姜姒抬眸,心中情绪难得有波有澜地激昂一回。 过去好一会,她不自然地伸手去拍呼吸仍然剧烈的祁丁背部,动作轻微小心。 这一拍,好像穿越回过去落在了年幼的自己身上。 当年成人礼她邀请养父母一起逃离,李博文和无数观测数据的科研人员突然现身说出实情,他告诉自己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实验,目的就在于要她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