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道:“恩眠哥哥,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姜恩眠目前的重心只有赚钱和帮妈妈治病,根本没有心思谈恋爱。 “你没有心思,不保证宗年哥哥没有。”林乐恩酸巴巴的,“我看他对你很上心,分明就是很喜欢你的样子。” “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但我觉得,他应该把我当儿子或者弟弟了吧,有种寻亲的感觉。” “是这样的吗?” “嗯,我觉得是。”不然,谁会用家长的口气,命令他不许彻夜不归,为他剥螃蟹、夹菜,还亲自帮他擦嘴。 “可是,他对你那么好,恩眠哥哥不会喜欢上吗?” “他的确很好,但我也有自知之明。”姜恩眠郑重其事,“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 自己是个为了几十万手术费,还挣扎在生活底层的普通老百姓,而沈宗年是高高在上,有威望有能力,可以一掷千金的老板。 这种差距,不是踮踮脚就能够得到的。 他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也对。”林乐恩抿了下嘴唇,“悬殊的身份差,可能是影响彼此相爱的最大阻力吧。” “好了,不聊这个了。”姜恩眠笑着说:“难得清闲,你今天想去哪里玩?” “恩眠哥哥要先陪我去一个地地方。” “哪?” “理发店。” * 林乐恩的头发平时都扎起来收进衣服里,这次洗完吹干后,姜恩眠发现,他的头发都留到了后腰的位置,乌黑顺滑,打理的十分整齐。 起初,姜恩眠以为林乐恩是来做发质保养。当理发师顺着他的发根利落剪下时,姜恩眠意识到,这头长发,他是真的不要了。 可一周之前,他还对这头长发如视珍宝。他想起林乐恩提过的事,留长头发似乎还有其他的意义。 理发师将剪短的头发捆好,放在一个干净的盒子里,继续帮他修形。 等待的过程中,姜恩眠掏出手机给沈宗年回消息。 「嗯,知道,我会回去睡的。」 沈宗年:「在做什么?」 「等小乐剪头发。」 沈宗年:「剪头发?」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把长发剪短。」 姜恩眠瞟了一眼坐在镜子前的人。 林乐恩还是长发的时候,略微偏中性一点,艺术家的气质很浓。但短发后,少年感立即体现出来。 姜恩眠下意识又回了一条过去。 「有点期待剪完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看。」 沈宗年:「很喜欢?」 「还行。」 姜恩眠低头看手机,视线前方被阴影遮挡,“恩眠哥哥,好看吗?” 循着声音的方向,是一头黑色短发的林乐恩。 上午十点的透明玻璃窗,挡不住热烈的阳光,属于初夏的温暖颜色,全洒在林乐恩干净利落的短发和扬起的嘴角上。 同样是不足二十岁的年纪,苏言是那种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酷哥。他天生长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对万事都不关心、也毫不在意。 哪怕走在街上,也不会关注路人的眼神,更不屑给予任何人回馈。像是读书时,把情书的随手丢进垃圾桶的冰冷校草。 而林乐恩更像是生在阳光下,活泼开朗邻家男孩。他容易接近又喜欢交朋友,面对路人的围观尖叫,甚至会开心的和他们打招呼。 是那种每投进一个三分球,都会对着观众席招手的阳光校草,每一次扬起的嘴角,都包裹着最绚烂的阳光。 林乐恩今天没有穿减龄的背带裤,只是搭了件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像是篮球场上的青葱少年,配着盛夏的骄阳与冰镇的气泡水,一个微笑就能融化千年的冰霜。 和他相处真的会变得年轻,姜恩眠站起来,满目都是对方的短发和微笑,“特别好看,你这样的,在学校能把你同学迷死吧。” 林乐恩被夸得上了天,“不用迷别人,能迷倒恩眠哥哥我就知足。” 姜恩眠被他逗笑,顺着他说:“行,我也被你迷倒了。” 林乐恩急忙上来搀扶他,“那我得照顾恩眠哥哥一辈子,我要对你负责。” “好了,别贫了。”姜恩眠看着装头发的盒子,“看来它还有特别的用处。” 林乐恩点点头,“要麻烦恩眠哥哥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随着林乐恩的引导,姜恩眠以为对方会带他去画室或者展览馆。这些头发八成会被制作成有意义的纪念品,毕竟,艺术家总能创造出普通人不敢想的东西。 但林乐恩带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快递站。 林乐恩把头发捆好,放进干净的袋子里包好寄出。 姜恩眠看到了寄件的地址,“你留长发,是为了患癌的孩子?” 社会上有些慈善机构,专门接受爱心人士的捐发,统一收拢后,会做成假发,免费赠送给因做化疗而脱发的孩子们。 “是啊。”林乐恩继续低头写地址,“这是我第二次捐赠了,赠发长度要三十厘米以上才行,好难留。” 姜恩眠看着林乐恩的侧脸,心口燃着团火焰,“你真的很善良。” “我这叫知恩图报。”林乐恩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便,“我以前也接受过好心人的头发。” 姜恩眠的心口空了一下,但很快被林乐恩的微笑填满。 林乐恩眨了眨眼,“看不出来吧,其实七年前,我是个白血病患者,也没有头发的。” 姜恩眠的心脏再次发沉,又被人锤了几下。 “但别担心,我早就痊愈了,现在身体非常健康。”林乐恩眉眼弯弯,“但我妈妈就没那么幸运了。” 林乐恩的语气平静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永远离开我了。” “其实我从小就很爱哭,那时候只要我哭了,妈妈就会拿颗糖来哄我。可妈妈离世以后,身边所有人都告诉我,林乐恩你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了,你要坚强、要勇敢,要做个男子汉。” “后来的那几年,真的再也没有人会在我哭的时候给我糖吃,更不能奢望会有人哄我了。” 而姜恩眠是在他妈妈去世后,唯一会给他糖吃、并耐心哄他的人。 最早,姜恩眠以为林乐恩是因被过度宠爱,才会这样爱哭和喜欢撒娇,可恰恰相反,他所表现的,全是年幼时拼了命都奢求不来的东西。 姜恩眠下意识帮他拨弄翘起的额发,“以后你不开心了,我都给你糖。” 林乐恩兴奋的往姜恩眠怀里扑,“恩眠哥哥你真好,最喜欢你了!” 姜恩眠拍拍林乐恩的后背,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粘他了,原来是把他当妈了。 妈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