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体系上来说,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是大型手术,但对于解烟渚来说,是家常便饭。 三个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 解烟渚清洗掉血液,才转身第一次看玻璃墙那边。 姜恩眠带着口罩坐在他正对面,看不到表情,也猜不出情绪。 随着手术的圆满成功,观摩者陆陆续续离开。 小张搬起凳子,“眠眠,走吧。” “你先走,我等人。” “诶行,咱们有机会再见。” 十分钟后,观摩室只剩姜恩眠。 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你怎么样?” “很好。”姜恩眠识别出解烟渚的声音。 解烟渚走近他,“你确定?” 姜恩眠转头和他对视,“解医生,你在小看我么?” “没有。” 姜恩眠起身,见对方还穿着手术服,“我在车库等你。” 姜恩眠甚至不愿多说一句话,冷漠地消失在观摩室。 几乎同一时间,冯医生推门而入,眼神还在往后瞟姜恩眠。 “解医生,没发现啊,你这个小相好还挺有个性,我看节目上他不是这样的,怎么来咱们医院一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冯医生咂了咂舌,“听说他今天专门看了做手术,不会吓到了吧?” “管好你自己。”解医生往试衣间走。 冯医生跟上来,“你这人还真是,自己没人情味就算了,还把人家弄得和你一样,冷冰冰的。” * 解烟渚驾驶着方向盘,身边的姜恩眠一路无话。 即将路过超市,解烟渚问他,“需不需要买东西?” 晚饭仍需要他俩负责。 姜恩眠目视前方,没理他。 解烟渚把车停在路边,再次叫了两声。 姜恩眠慢慢悠悠转过头,“嗯?你叫我?” “需要买食材么?” “不用,有。” 解医生没再接话,但今天的姜恩眠很奇怪。 * 柳清辉回到别墅,他急匆匆往厨房走。 视线范围内,解烟渚正在给姜恩眠包扎被烫伤的小臂。 “怎么了?” 姜恩眠反映了一会儿,“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柳清辉揪着心口,剂量应该再小点。 药效没过,姜恩眠处于思维放空,没有情绪的情况,这种状态下的人,没有喜怒哀乐,就连痛觉也会消失。 “好了,晚饭我来做。”柳清辉推着姜恩眠的肩膀往楼上送,“我之前找你借的驱蚊水还没给我,我陪你上去拿。” 来到姜恩眠的房间,柳清辉先关掉摄像头,“蓝色药片吃了么?” 姜恩眠点点头。 “你几点吃的?” “下午五点。” 柳清辉松了口气,“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有点困,别的没什么。” “你目前的状态,很容易被人察觉出问题,去睡会儿,饭做好我给你送过来。” “嗯,麻烦清辉哥了。” * 晚上八点,沈宗年正在准备出席重要会议的路上,他坐在汽车后排,打开节目直播。 白天,姜恩眠参与的职业交换为非直播活动,没办法及时得到消息。可从下午六点开始,姜恩眠房间的摄像头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无法看到直播。 沈宗年拨通助理的电话,“打听一下,姜恩眠在做什么。” “回沈总,姜先生应该是白天太累,很早就睡了。”助理加了句,“您放心,他目前很安全。” 沈宗年并不放心,“他白天都做了什么?” “上午和前台护士聊天,下午观摩了心脏搭桥手术。 “心脏搭桥?” “是的,沈总。” 沈宗年捏紧手机,姜恩眠有很严重的晕血症,怎么可能去看心脏搭桥手术。 “推掉行程,买最近回南城的航班。” * 凌晨一点。 客厅播着电视,卧室灯火通明。 解烟渚靠在床头,像平常那样,翻看一本纯英文文献。 柳清辉换掉电视,回到自己床边。他没开口,但笃定解烟渚会先说话。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纸张翻动的声音伴着解烟渚的话。 柳清辉铺平被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解烟渚合上文献,“如果不是你动的手脚,他怎么可能在观摩室呆四个小时都无动于衷。” 柳清辉摘下眼镜,眼神中是少见的狠戾,“我倒是更想问你,到底逼了他多久,才让他费尽心机,不惜撒谎骗我,也要完成你给定的任务。” “我从来没有那样要求他。” 全是他一厢情愿。 “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能答应他的请求?” “柳医生,身为心理医生你应该清楚,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 那个瞬间,柳清辉哑口无言。 从见到解烟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冰冷的外科医生有严重的心理病,可又有谁没有病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病人,但病人和病人之间也有极大的区别,有些有药可医,有的却无能为力。 但解烟渚恰好处于两者之间,他不需要人来医,他有着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但问题在于,他根本无心医好自己,他想让这块疤永远存在,他还要时不时拿出来切一刀,让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柳清辉按捏酸痛的鼻梁,“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要睡了。” 药物的起效期是八个小时,还有三个小时的潜伏期。姜恩眠下午一点吃药,会在晚上九点时失效,到第二天零点就过了潜伏期,而他又额外等了一小时。 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凌晨一点,已经是他熬夜的极限。 见柳清辉睡下,解烟渚合上文献,一并关掉了床头的灯。 可放下的心还没平静十分钟,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所有的安定。 当苏言赤着脚站在卧室门口,忧心忡忡看着他们时,柳清辉知道,他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振作起来! 悄摸摸的二更,么么~ 明天那更还是下午六点哦! 第65章 醒来 姜恩眠做了无数个杂乱又冗长的梦,梦里有苏言急不可耐的呼叫,有柳清辉失望透顶的责备,有解烟渚的冷漠无情的拒绝,也有在抢救室受尽折磨的妈妈,还蹲坐在医院冰凉地板,痛苦无助的爸爸。 到最后,是那个给他温暖,还会叫他小汤圆的人。 耳边传来舒缓的音乐和翻书页的声音,空气中弥散着甜橙汁的味道,这感觉似乎不是做梦。 下巴有被猫舔舐的温热和刺痛感,但这个触觉,不属于酱酱。 姜恩眠缓缓睁开眼,见他醒过来,小毛球喵喵叫两声,团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