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明秀又略带稚气的一张脸,平白又多了点艳。 方砚唯自己抬手,揉了揉嘴巴。 又软又烫,余韵像电流行走,把他吓了一跳。 跟人亲,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难怪那群人都想早恋。 等一下。 他跟路执亲了,他觉得不错。 那他算不算是……答应路执了? 他在沙发上坐起来,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 “还上课吗?”他问。 靠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路执侧过头,掀着眼皮扫了方砚唯一眼。 头发凌乱,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的,嘴角还微微地有些红肿,眼睛里含着稀薄的泪意。 被亲得乱七八糟的一个人,还在问要不要去上课。 “不去。”路执说。 - 高三学期的第一天,班主任陈桑榆老师,为班会课准备了两大节目。 其一,让年级第一路执同学,给大家讲讲学习心得。 其二,让年级进步最快的方砚唯同学,给大家讲讲进步心得。 上课铃刚响,陈老师抱著书走进教室,往那俩同学的座位上一看。 空的? 人呢? 陈老师:“?” 这是什么日子,学神跟校霸同时缺课了? 还都没请假! “自习吧。”陈老师说。 “正义哥。”何岁岁戳了戳同桌,“我方哥肯定是暑假作业没写完,逃课了,还没请假。” 徐正义点点头,深以为然:“方哥不在乎的。” 上午的“release”不营业,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方砚唯和路执两个人。 方砚唯坐在吧台边,一边吃力辨识着柜子上的酒瓶,一边听路执跟陈老师打电话。 “抱歉老师。”路执的说话声音听起来单纯又文静,“上学路上不太舒服,方砚唯把我送去了医院,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电话那端的陈老师说,“你好好休息,方砚唯缺的课,后面我再想办法给他补上。” 方砚唯:“……” 这也行? 老师还信了? 明明是路执把他的嘴巴亲红了,害他没法去上课。 “谢谢老师,我给他补。”路执挂了电话,点了点酒柜,“你想尝尝?” 酒吗? 方砚唯点头。 “只学过一次,我试试。”路执从架子上取了玻璃杯,调了杯浅粉色的推过来。 透明的冰块浸在液体中,酒杯口点缀了半片柠檬和青葡萄。 方砚唯抿了一口。 什么啊,没有酒味。 “无酒精饮料。”路执说,“你好像喝一点酒就会醉。” “这都被你知道了?”方砚唯问。 他在路执面前,好像什么都藏不住。 他零零碎碎地有些事想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我俩……”他犹豫着开口。 我俩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 “我俩亲了。”路执说。 我他妈知道。 方砚唯感觉自己的脸颊应该比眼前这杯无酒精饮料红了。 “你亲我的。”路执说。 方砚唯:“?” 没啊。 他那顶多算是一时兴起亲人未遂。 最后亲下来的是路执啊。 “直男是不会随便想亲人的。”路执说,“对吧?” 方砚唯:“……” 对对对,他有罪,他该死。 路执坐在吧台内侧的高脚凳上,把佛珠至于左手掌心,拇指拨了拨,眸光微微地敛了下去:“你想说就这么算了吗?” 我他妈还没说话呢。 方砚唯心说。 在占据道德制高点这件事上,他执哥一直都是坐火箭去的。 “你没有异议吗?”路执抬头看他。 “暂时没有……” 亲都亲了,感觉也还不坏。 “那可以跟我谈吗?”路执问。 他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冷得像了无悲喜的神祇,语调中却有些不容忽视的委屈。 方砚唯把头偏到一边,斜斜地看向地板,不太自然地说:“那……那试试。” 路执笑了下。 那瞬间,这个人好像又不乐意装了。 放肆又无所顾忌,这是真正的路执。 路执勾着他的脖子压过来,贴在他耳边:“方哥,当我男朋友。” 第40章 心跳 “男朋友”这个词,像是海风轻抚过的风铃,在方砚唯的心口落了串无法忽视的铃音。 他要跟路执谈恋爱吗? 他很难想象,跟路执这样的人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方砚唯。”路执绕过酒吧吧台,停在他身边,“我知道了,你不答应我,是怕违反校规。” 方砚唯脑子没动,学渣和校霸的dna先动了:“谈就谈,我怕个屁。” 方砚唯:“……” 那谈一下吧。 也没什么损失。 再也没有旁人,在知道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后,往他兜里塞各种葡萄零食了。 也没有谁能这么肆意张狂地,带他去看天空和大海,告诉他天地广远。 “方哥同意了。”他垂着头,耳朵微红。 路执的手指从他的颈侧擦过,停在他的发间,揉了揉,动作很轻。 方砚唯眯了下眼睛,自暴自弃地觉得舒服。 他很喜欢路执靠近他。 所以,他跟大冰块路执,谈恋爱了? 会有什么不同? 可以随便摸吗? 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路执却手心抵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侧。 方砚唯:“?” “让我抱一会儿。”路执说。 他“哦”了声,没有动。 大概是高一的时候,他跟林与宋还有过一段关于拥抱的讨论。 林与宋说这是两个灵魂的相遇,他不以为然。 直至此刻,靠在路执的肩膀上,他终于觉得,他渐渐地在容纳这个同他一样了无居所的灵魂。 路执对家里的破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即便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的情绪波动,也只存在了很短暂的时间。 方砚唯被松开的时候,还有点遗憾。 不抱了吗? 他不好抱吗? 他退回到酒吧的沙发上,对着对面玻璃的反光,一点点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想问路执家里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开口,似乎对路执都有点残忍。 “想问什么?”路执说。 看出来了啊。 方砚唯想。 事已至此,问什么,似乎都没有意义。 而且他是学渣,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他觉得路执也不需要。 “执哥。”他最终说,“你是,路执。” 是路执,不是路琢。 是板着脸的大冰块,也是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