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能耐,这不还没被轰走嘛——” “哄走?你也不看看她身上这一身行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是小富婆跑这里倒贴呢,搁谁谁舍得把金主轰走啊!” “哈哈哈——” …… 聚着的人越来越多,身处c位的玫姐眼风四处一扫,刻薄脸色一收,换上委屈样,对着众人道:“哎——我也不是难缠的人,如果有什么事,跟我好好商量,我肯定就通融了,但你不能一上来二话不说就让警察来抓我吧,咱们巷子里可都是处了几十年的街坊了,谁没个事要出点声啊!要是改明谁家嫁女儿吹吹打打的,你也要告噪音扰民吗?” 这巷子里的人家总会有个婚丧嫁娶,谁愿意这个时候被人使绊子,这不是找晦气吗? 听这么一说,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分分议论起来。 小白咬着牙:“真他妈会颠倒是非、带节奏!明明是她半夜鸡叫,硬是能反说成夏经理的错!” 陈觅和马冰气得要上前,被玫姐带来那群女的推推搡搡,边喊着“别乱摸姐姐啊”,边在他俩胳膊上挠出几道大红血印子。 几个回合下来,他俩被挠得只能躲在全队最壮的李旷城身后,小声分析战况。 “对线对不过,团也团不过。” “……投吧?” “行!” 夏栀倒是没被挠到,一开始就被李旷城挡在了身后出不去,气呼呼地抻着脖子:“让我出去!我来!” 玫姐掐着腰,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她的做派并不是没人有意见,但这种街坊邻里的扯皮事,沉默的总是大多数。剩下有些不了解情况,单凭她那一张胡诌的嘴,真以为是夏栀不对,纷纷低声附和。 玫姐道:“李伯,你儿子不是下周娶媳妇的嘛,到时候可要小心人家报警哦!我一个人唱歌人家都不许,何况你家是一整支乐队呢!” 李伯一听挤眼了,指着夏栀:“好啊!你要敢让我家喜事办不成,我绝对不依!” 有人跟着担忧道:“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凭什么她来了,我们就不能正常生活了!” “她就是富婆也不能为所欲为吧,有钱了不起啊,今天找警察,明天是不是要把我们告上法庭呢!” 夏栀几次想开口解释,却根本没人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完全偏离了初衷。 她一次体会到了喻千星的感受,许多人会轻易相信别人告知的信息,根本不会去思考真相到底是什么。 也许你才是正义的那方,但只要你声音没对方高,就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站到所谓的道德制高点。 想洗净一潭污水很难,想搅浑净水却很简单,一滴污泥就够了。 玫姐见场面已经按照她的预计发展,以为稳赢,她笑着开口道:“姑娘,玫姐我把你当成晚辈才说这些的,这做人啊要入乡随俗要团结邻里。你以后别再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如果你敢再报警,我们大家就把你赶出满堂巷,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还没来得及接腔,先听到有道—— “玫姐说的是。” 市井中清越的一声,引得众人回头。 傅烬寻个高,鹤立鸡群地站在后面,对小白抬抬下巴:“带着所有人去‘深海’。” “深海”是这附近的一家桑拿房,吃喝玩一条龙。 小白想说什么,傅烬寻把钱夹往他身上一抛,情绪不明地扫了眼夏栀,对小白说:“去吧,人都给我看好。” 小白用力点点头,拉着战队几个人就要走。 “欸!这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就走了?对长辈有礼貌吗?!”玫姐自然不会允许。 “这不还有我在呢。”傅烬寻慢条斯理一笑,闲闲走过去,“我留这跟玫姐赔不是,还不行?” 男人的笑像盛夏清风,看得人不由怔忪。 这是当着众人面朝玫姐低了头。 玫姐眉眼舒展:“还是小傅懂事。” 夏栀咬着唇,羞愤地看着傅烬寻。 傅烬寻淡淡地说:“听话。” - 十几分钟后。 夏栀闷头走到桑拿房门口,使劲跺了跺脚:“傅烬寻怎么能给那种人道歉!” 其他人气势也不高,小白叹口老气:“傅哥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刚你也瞧见了,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不讲理,那是有脑子的不讲理!你昨天报警有什么用?警察一来人家不唱了,警察一走人家继续,然后还带着人堵着你的门。不是傅哥,今儿咱们门都出不来。你当旷城打不过那些人,那是不敢动手,万一被讹上,更麻烦。” 人高马大的李旷城抿着唇,点了点头:“小白说的对,但咪咪和马冰是真打不过她们。” 陈觅:“……” 马冰:“……” 小白道:“夏经理,你也许以前没经历过这些无可奈何的事,突然来这一遭,心里可能接受不了。哥几个也不痛快,但没办法,人生在世久了,就得学会低头妥协。” 夏栀忽然觉得,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白,这会儿看起来成熟又沧桑。 他的话不知道戳中了什么,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心情低迷起来。 也不能说是低迷,更准确的说是无奈。 不知谁问了句:“傅哥怎么来了?他今天不是有事吗?” 薛莽缓缓举起手:“是我偷偷给傅哥打的电话,傅哥一听姐姐出事就来了。” 夏栀掐着手心:“我回去看看。” “可别,你现在回去是加火,傅哥都给我发微信了,让咱们今天晚上就住在桑拿房。” “傅哥做事向来稳妥,让咱们走肯定就是怕咱们添乱!” 几个人拦住她,往里面进,回头见薛莽一脸为难地驻在原地。 小白:“莽子你快点!” “我……我不想洗澡。”薛莽道。 “就你最爱洗澡,你现在说不想洗?!别给我也来幺蛾子啊!”小白冲李旷城使眼色,“扛进去!” 李旷城往手心啐唾沫,搓着手:“好嘞!” “我把傅哥叫来的,我回去看看他情况!”薛莽老脸通红地摆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反正没战斗力,便没人追他。 陈觅远眺着,扁扁嘴:“你们发现没,莽子跑步好娘炮哦。” …… 桑拿房公共区域可以吃饭打牌休息,几个人看似嘻嘻哈哈,实则心里都揣着事,玩不好,吃不下。最后实在待不住,决定一起回去看看。 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回去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陈觅揉着胳膊上的抓痕,心有余悸地问:“玫姐他们不会还在吧?” 马冰蔫蔫地道:“谁知道,反正就算走了,也在咱们隔壁,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小白:“咱们别让傅哥白低头,以后见玫姐都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