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祖巫,都是出现于整个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那是巫夷文明的初生时代,可以说现今的所有巫者,都是这三位祖巫的巫血传人。 “找到了吗,就是那个祖巫的圣物?”阿苏南连忙问。 伊落点点他的小鼻头:“那有拢个好找,估计这地方要被掘地三尺了。” 阿苏南突发奇想:“会不会就是这座小楼?” 一看就不是巫夷风格,而且,周遭都是原始风貌,它却不知道在此形单影只孤伶伶耸立了多少年。 伊落失笑:“这座小楼确实是一件很厉害的巫器,但却不可能是祖巫遗留下来的圣物。’圣物’之所以被称作’圣物’,就是因为后世没可能仿制出来。” 阿苏南“喔”了一声,脑子里突然蹦出那只蠢蠢的小香炉,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讲出来,事涉祖巫,他还是不要瞎说八道比较好。 “所以,那个坏巫士找到了这处遗迹,你们才要找到他……” 伊落哭笑不得,连忙打断他:“不是这样子的,你全都弄反了,那个坏巫士干了很坏很坏的事情,刑司一直都在追捕他……” 随着伊落的讲述,阿苏南明白了,原来大巫士苦邬敖是个逃犯,刑司一直追而不得,直至上次树蜥袭寨,在祖屋里面发现了一样物事,这才确定此人就在朗阿左近。于是,刑司出动了十数名干员以各种身份进入朗阿,但是,这些人在努力了一个多月之后仍然一无所获,幸而就在那个时候,大巫士的“手下”——也就是那个“假伊落”——故意绑架了他们,以此来给刑司带路,这才找来这里,然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就是那个“失落的遗迹”。 “原来这个楼可以隐形啊,难怪一直都找不到苦邬敖那个大坏蛋!”阿苏南发出小大人感叹,紧跟着又皱起眉头,“可是,从我们被抓到这里,再到大巫赶过来,只有一天一夜时间,大巫不是都在月街吗,他是弄个过的来?” 伊落给他逗笑了:“其一,大巫当时很可能不在月街;其二,就算是在月街,一天一夜也足够了。不要忘了,他是大巫,是我们巫夷最最厉害的巫士。” 这倒也是,他们都是会飞的…… 伊落又道:“不过,大巫亲自过来,并不完全是因为发现了这处遗迹,他和苦邬敖八年之前曾有一战,苦邬敖重伤逃脱。” 原来是宿敌啊…… 阿苏南瞪大眼睛准备听故事,伊落却用几根指头捏住他的腮帮子,还往两边拉了拉:“小南仔,现在是睡觉时间,故事明天再讲,小娃崽不睡觉长不高,晓得不?” 可恶啊…… *—*—* 第二天,阿苏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简单洗漱完毕,刚拿起一个饼子,就见诺阿亚一蹦三跳跑进门,满脑门儿的汗水,肯定又在外面晃荡了一个早上。 诺阿亚小朋友:“南仔南仔你还痛不痛?” 阿苏南:“……” 诺阿亚:“南仔我跟你讲啊,原来灭绝师太是刑司的……” 吓的阿苏南一下子把饼子塞他嘴里:“是风凌少君!以后都不许乱讲,听到没有!” 夭寿啰,他只不过是嘟哝了两次,就被熊崽子听了去! 诺阿亚呜呜点头,顺带还把饼子咬掉一口,一边嚼饼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瓦莫乱嚼,夭莫别个人。” 阿苏南翻了个白眼,很嫌弃地放弃饼子,重新拿起一个:“你打哪里听来的?” 诺阿小黑:“我早上看到她了啊,灭……” 看阿苏南瞪眼,连忙改口:“风凌少君一大早就过来了。” 阿苏南问:“风凌少君是你阿妈的手下?”所以她出现在朗阿寨也不是偶然? 诺阿亚却是拿着饼子茫茫然:“我阿妈也在刑司吗?” 阿苏南简直想要敲他一碗底,你阿妈是刑司高官,你个糊涂崽明明是个官二代,却连自家阿妈是干啥的都不清楚! 突然想起这官二代兼巫二代刚刚才跟自己一起经历了一次绑架当了一次诱饵,心里面一下子舒坦很多。 黑头仔跑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绝灭师太,他是赶过来特邀小伙伴跟自己一起出去探险的——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试图过到曾经关押过他们的“棚户区”故地重游,却一直都在受阻,好奇心由此点燃,打定主意要越过封锁线。 正好,阿苏南也想去找一找祖屋阿叔,他现在已经知晓,跟他此前的猜想一样,那个”阿木“从头到尾都是在忽悠他们,那些个身有残缺的阿哥压根不是被大巫士“救活”的,而是被他以各种方式偷来的拐来的,是他失败试验的活见证,就连那只见了鬼的巫蜥,都是他的试验品。 他这会子身体基本上好了,没事可做之下,正好过去问问情况,就当是在玩“拼图探案”好了。不过,他可没打算出演黑头仔编排的剧本,藏在林子里等没人了再从田里爬过去什么的,单是想一想都要满头黑线。 没多久,小正太阿苏南清清爽爽大大方方走下楼,绕过池塘,直端端往农田而去。 诺阿小黑跟他后面不住跳脚:“不行啊南仔你听我说,他们不准我们过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然后,两个人就看到一个年轻阿哥穿过农田正往这边走来,诺阿小黑迅速跳到树后藏起来,阿苏南却是站住脚,极有礼貌地用右掌压住左胸,躬身行礼,然后跟年轻阿哥交错而过。 年轻阿哥微笑着回了一礼,经过大树的时候,顺手把某只黑头仔自树后提溜了出来。 诺阿小黑:凭啥个,我没有,我不是,我不干…… 阿苏南简直都要大笑出声。 年轻阿哥捉住黑头仔又回转身:“小伢崽你这是要去往那边院子吗?” 阿苏南点头。 年轻阿哥:“你来晚一步,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全部离开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阿苏南连忙问:“阿哥您知晓他们都去哪里了?” 年轻阿哥:“应该是带回前巫夷治病去了。” 阿苏南想起祖屋阿叔:“治好了还会返回寨子吗?” 阿哥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好吧,治好了病,估计阿叔也不会想要再回到朗阿寨,毕竟连饭都吃不饱…… 探案游戏玩不下去了,阿苏南只好返回白楼,蔫蔫地度过了一个炎热下午,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朗阿,被抓来后又连着下雨,天气一直都很凉爽,他都忘了夏天该是啥个样子了。 一直等到太阳落坡见到伊落,这才算是来了精神。幸好这人还记得昨晚的承诺,也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就随口忽悠,于是阿苏南终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大巫士苦邬敖的事情要从七十余年以前说起。 那一年,苦邬敖东窗事发,刑问司发现他在私底下为血脉不够浓厚的娃崽激发巫力,一番详查下来确认他的试验已经进行了十数年之久,仅是有实证的受害者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