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堤壁滑动数米,出手抓住落水水工的手臂,然后身上使力,带着水工挣脱缠裹的水流,三两上爬到堤上,前后都不到两个眨眼的功夫。 水工爬到地上吐水喘息,一时间动弹不得。 阿苏南却是冲到雾渥凛面前当胸就是一拳,雾渥凛急速跃开,站在风雨中哈哈大笑,还道:“开个玩笑而已,你生气做甚?” 阿苏南气极,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也不是无知小儿了,难道不知这种玩笑是会害死人的吗!” “你们不是都没事吗?再说不试上一试,我都不知晓你身手这般好啊!”雾渥凛摊手,雨落不到他身上,风却撩起他的衣衫,当真是玉树临风仪表不凡,风雨之中自有一番风流倜傥,带着一种邪性的诱惑力。 难怪邬重寄君会对他一见钟情。 但这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样子,对阿苏南却是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瞪着雾渥凛看了两眼,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身便走,其后来到水工身边,跟另一个水工一起,合力把人架起来。 屋中众人受视线所限,并不知晓刚才发生的事情,眼见阿苏南跟雾渥凛发生冲突,一半人站立不动,另一半人下意识迈出脚步,略一犹豫,又把脚给收了回来,只有伊落快步而出。 “出甚事了?”伊落问二人。 雾渥凛耸肩不答,阿苏南冷哼一声:“这里有个二十七岁的超龄熊伢崽。” 伊落不明所以,站在屋檐下的风源宁眼睛里面却是现出一丝失望,心底暗自叹息一声:邬重山啊邬重山,为了一份出众资质,舍弃这般好的一个女婿,你到底后不后悔? …… …… 眼见新安堰这边暂时无事,且就算有事他其实也帮不上忙,阿苏南索性带着受伤水工返回新街。 新街,即后世的南街,距离新安堰还有几十里地,拉车的是巫马,两刻钟即到。新安堰这边是阿南雪山和新安坝子的过度地带,属于丘陵地形,南街却已经进入平原,最大的一个山坡高度都没超过一百米。 因是从头新建,又有阿苏南这个异世大脑参于,新街在规划上使用了超前理念,商用民用公用各得其所,富人平民互不相扰,设计的最高容量为十万人,目前只住着七八千人,除开各个公事房,就只有三四条街三四十家店子,另外还有几个工坊。换言之,这座预计将要容纳十万人的城池,仅仅建好了中心区域,七八千人放进去相当的清幽静谧。 驾车来到新街之后,阿苏南并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南边的“移民营地”。这片区域建有数十栋木楼,可以容纳六千人,目前是新到移民的落脚地,等到移民安置完毕,这里将成为一个廉租区域,专门为外来人口提供廉价住宿。 因为是预设的“贫民区”,建筑只求实用,没做任何装饰,巷子也很窄,只容两辆马车交错而过,不过,该有的倒是都有,有排污沟,也有用于泄洪的明沟和暗沟。阿苏南的马车绕着营地跑了一圈,没有发现险情,也没有见到一个行人,倒是把一队巫士给招惹来了——暴雨期间,所有巫士分作两班,一班在新安堰巡察水情,一班在新街维持次序,今天六阶巫士雾渥凛带队巡视堰上,新街这边则是一个五阶巫士带队,诺阿亚也在其中。 “南仔你回来啦,放心吧,城里走水顺畅,新修的木楼也没有漏水,大家都安然无恙……” 诺阿亚站在街上跟临时车夫阿苏南喊话,却见街角处转出来一只圆滚滚的……鸟? 不禁惊呼:“这是个啥怪物……” 阿苏南连忙道:“它就是蛋宝。” 蛋宝一路“啾啾”叫着从公事楼那边奔将出来,摇摇摆摆跑到马车跟前,然后,小家伙扑腾起翅膀,“飞”到他面前,冲着他又是一声“啾”。 阿苏南看它被雨水打湿粘作一团的茸毛,连个头都缩水两号,顿时哭笑不得,他和伊落察看完水情之后明明让凤官儿送它回家,没想到却跑到了这里。只好跟一脸惊奇的诺阿小黑道别,驾着马车去到公事楼,又顺着蛋宝的意思去了诊室。 诊室里面有不少人,大都是带着生病孩子冒雨前来看诊的家长,而靠窗的诊桌后方,除开一位成年医师,高脚椅上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伢崽,正在潜心替人看诊。瞧见阿苏南进来,小伢崽眼睛一亮,叫了声“南阿哥”,看“南阿哥”冲自己摆手,又连忙正襟危坐,把所有心思重新放到看诊上。 这个小孩子,就是邬赫安,当年那个差点死在木关河滩的小伢崽。 当年的小安仔如今已经八岁了,大概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个性沉静,一点都不像个八岁的小男孩。两前年邬赫一家随阿苏南在新街安顿下来之后,阿苏南找了迁移司的医师教安仔医术,平时有空闲的时候也会亲自指点一二,事实又一次证明,魂力确实是看诊的好帮手,邬赫安只学了两年,在诊断上就超越了教他的先生,小小年纪就成了新街有名的“伢崽医师”,兼之他看诊不收诊费,三不五时就有人找上门来。不过他年纪太小,诊病虽然很准,但在治病上面,还是要依仗正经医师。 邬赫安给手上的病人看完诊,又跟身旁的先生备报了一下,这才来到阿苏南面前,仰起头很是担忧地看着他:“南阿哥您淋雨啦?您先回家去换件衣衫再泡个热水澡好不好?您看这些病人都是淋了雨才会染上风寒的。” 阿苏南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安仔说的在理,南阿哥过会子就回去,做啥今天的病人这样多?” 小朋友叹气,一本正经的道:“病人主要是小娃崽,他们原本底子就不好,此前在过来新街的路上又吃了很多苦,给这里的风一吹雨水一淋,就水土不服,把身体里的病灶都给诱发出来了。不过也不全都是坏事,都是常见病,我们这里药物充足,都能治好的,以后生活好了身子骨自然就壮实了。” 看他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只阿苏南和他的医师先生,就连好几个心下惶恐的家长,都给逗的笑了起来。 阿苏南对安仔的身体状况很了解,安仔体内虽然有先天携来的魂力,但数量极少,必须要借着身体接触才能够使用魂力,好处是魂力用过之后还可以收回体内,不会丢失。不过毕竟是个小孩子,用魂力诊病又是一桩耗费心神的事情,阿苏南看他神态间已经有了倦意,当即接手帮忙看诊。 安仔站在旁边却是忐忑不安,迟疑着小声道:“南阿哥,安仔是不是没有做好?” 阿苏南温言道:“安仔做的很好,一直都做的很好。不过安仔做工的时间太长了,现在需要休息,让南阿哥代替安仔做一会子工,安仔可以跟蛋宝玩一会子,好不好?” 安仔很乖,很聪明,也很努力,但是,却有着非常明显的性格缺陷,不够自信,而且,他非常非常想要取悦其他人,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