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将之前摘取的信息,往这五个目标项上填充。 同时调取记忆,努力摘取新的信息。 很快,她就在记忆中又捕捉到了新的可挖掘之处。 那就是当凶手秦红梁准备离开前,家怡在心流影像中隐约听到的低频轰轰声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纸上用力写下这一点,决定明天去凶案现场亲自走访街坊时,一定要把这一点搞清楚。 又忙碌了不知多久,感觉困倦得已经无法再高效思考,她才整理好自己的笔记、脑图,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去睡觉。 可感觉脑袋才沾枕头,闹铃就响了起来。 一骨碌坐起来,发现天已经亮了,家怡叹口气,艰难的从被窝中爬出。 吃过暖呼呼超美味的早饭,家怡带着自己的笔记和脑图,蹬着自行车迎着风猛骑。 风是从海上吹来的,裹挟着一丝咸味,格外醒神。 等家怡抵达警署的时候,人已经彻底精神了。 上午大家到齐后第一时间就是再一次的共享信息,查缺补漏。 当B组探员们全部发完言,法证科的新一轮化验结果也出来了: 1、加急化验过凶案现场杯子上沾的口红印,和面纸上沾的Clara的口红印,确定所含化学物质完全一致。 2、方镇岳在Clara家里垃圾桶里捡到的棕红色长发,与在现场发现的头发,长度、色泽等完全一致,DNA则需要送专业部门检测,耗时很长,需要等待。 3、凶案现场擦拭地板等处,使用的就是死者赵美妮家里的洗碗精,乃凶手就地取材。 4、所有采集到的证物都多次做过重采,没有除死者赵美妮外任何其他人的指纹…… B组探员于是根据现有线索和证据,开始讨论案情的阶段。 除了不表明态度的方镇岳和沉默的家怡外,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Clara。 “那上午九叔和家怡去一趟死者赵美妮的姐姐赵美枝家里,看看能不能排除赵美枝的嫌疑。 “福给Clara打电话,请她来警署配合再做一次口供。 “嘉明和Gary拿着昨天云姐给的地址,把死者赵美妮和Calra的共同朋友,都走访一下,再挖掘一下是否有更深入的杀人动机,寻找一下新线索。” 方镇岳开始依次下达指令。 往常这种时候,家怡是最乖最先应声的,今天却完全反常。 她不仅没有应是,反而郑重站直身体,对方镇岳道: “方sir,我有新的想法想要汇报,可不可以请大家出发之前,先听听我说的?” 第84章 自负、洁癖、6和力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家怡身上,那张年轻的脸孔在认真讲事时,严肃又坚定的眼神,透出强烈的说服力。 方镇岳点头应允,所有人便又坐回桌桌椅椅上,齐刷刷将目光落向家怡面目,等待她开口。 易家怡深吸口气,走到白板前,与方镇岳对视一眼。 对方鼓励地点点头,家怡回以微笑。 方镇岳便也走到桌椅间,找了张桌子坐靠。 家怡目光扫视所有人,见大家都将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终于清嗓,开始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发言。 她伸手进入裤兜,左手抓出一把白色结晶物,右手也抓出一把,分别展示给探员们,随即问: “大家看得出哪个是糖,哪个是盐吗?” “能尝尝吗?”刘嘉明积极回答。 家怡摇摇头,当然不能。 “那看不出来。”Gary也摇头,“我们也不常下厨房。” “我倒是下过厨房,也看不出来。”九叔也凑近看了看。 “是的,它们拥有几乎相同的外貌特征。”家怡举起右手,道:“这是糖。” 又举起左手,“这是盐。” “原来如此。”Gary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捞点糖尝一尝。 家怡笑着摊手递过去,任他捻了一点送入口中,下一瞬,Gary呸呸呸对着垃圾桶一通呸,又端杯漱口:“十一骗人!” 家怡忍俊不禁,待Gary漱好口愤愤不平地瞪向自己,她才继续道: “我是讲述者,也是布局者。 “糖和盐是由我放入裤兜的,而向你们讲述哪个是盐,哪个是糖的,也是我。 “我手中的盐和糖,正代表案件的真相。 “讲述者,就是证据、证人、尸体,甚至也可以是凶手。 “以往我们办的案子,大多数讲述者都是证据,尸体和证人也是证据的一环,甚至包括凶手都是证据的一环。这些证据最终指向凶手,我们可以捉到他。 “也就是说,糖和盐是因为某些逻辑出现在我的裤兜中的,比如站在我左边的Gary哥手里拿着糖,站在我右边的嘉明哥拿着盐,那么我左边裤兜里就是糖,右边裤兜里就是盐。 “按照事物天然的逻辑,我们会走向正确的目标。 “但还有另一种可能,讲述者并非证据。” Gary几人看着家怡将盐和糖都丢入垃圾桶,隐约明白她的意思,逐渐皱起了眉。 “如果讲述者是凶手呢?如果是凶手将糖和盐放在她想要摆放的位置,然后欺骗Gary哥,说右手是糖呢?” 家怡指了指垃圾桶,“那面对看起来几乎完全一样的盐和糖,大家是否还能判断出真相?” “你是说‘Clara可能是凶手’这一点,跟‘右手里放着糖’一样,是真正凶手讲述给我们的谎言?”三福皱起眉,“包括凶案现场的一切证据,都是‘讲述者’布的局?” 家怡点了点头。 “昨天三福哥曾经对Clara是否真是凶嫌感到疑惑,甚至生出过审讯过程中Clara的所有反应,看起来都不像真凶的结论。”家怡盯住三福,与他对视几秒后,坚定道: “也许直觉并不可靠,但如果在探案的过程中,我们生出过强烈的直觉,应该记住,然后努力求证。不能忽略自己的直觉,是所有探员都应记住的,这是我第一天进重案组,岳哥就教给我的事。” 深吸口气,家怡又朝着三福哥点头,坚定道: “我觉得三福哥的直觉,并非因为看到Clara哭泣觉得可怜,而感情用事。” “但所有证据都指向Clara,如果不是她,还能是谁?至少我们现在应该将她当凶嫌去查,不到她彻底摆脱嫌疑,我们就也只能追着她跑吧?”三福皱起眉,大家一直都是这样办案的,发现一个线索,去排查到确定这个线索有用或者没用,然后才向前推进,或者转向。 他怎么觉得家怡办案却不是这样呢? 就好像,线索无法引导她,反而要靠她的推理去引导大家主动辨别和寻找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