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窒息而亡。 她却顽强地仍旧大力呼吸,那双方才动一下都不能的双手猛力划拉,拼尽身体里最后精力也想要朝着女儿哪怕靠近一寸一厘。 已经不能言语的口中发出悲切呜咽,好似想要警醒女儿,又好像在控诉和愤怒。泪水模糊视线,本就朦胧的一切似被洪水冲没,更难辨认。 双脚想要踢蹬,助推身体靠近女儿,偏偏她已完全感觉不到双腿双脚。 片段闪烁,画面一暗又一亮,已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身材敦实的男人出现在暗室,相比于受害者的残破和虚弱,他却格外的生龙活虎,一脚踢开受害者和女儿之间?的骸骨残尸,他蹲在受害者面前。 家怡看到了他的脸,正是那在鲜记冰室中招待食客时笑容格外忠厚的黄祥杰。 此刻的他冷凝着面孔,眸中发癫发狠的光使他这张原本普通的脸如罗刹般骇人,他忽然抓着受害者的头发猛地将她的头砸在地上…… 心流影像的画面再次坍塌,灰猛猛的世界和黑暗的世界交替。 家怡看到黄祥杰张口大骂,却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她看到黄祥杰靠近蜷缩在角落的少女,少女惊惧踢蹬胡乱地大叫,却只换来拳打脚踢更多暴行; 她看到受害者激愤已极,更疯狂地想要靠近女儿,却也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和无力…… 之后,心流影像中的黑暗画面越来越多,能看清的影像也愈来愈破碎。 家怡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更多,只是徒劳。 她未察觉极度渴望获知真相的情绪使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大力起伏,脑中只有唯一信念: 继续看下去,沉入更多的心流影像。 老板夫妇的独生女还活着!在心流影像发生之时,凶手刀下仍有幸存者! 她需要法医官许sir,她需要知道大脚强老婆的死亡时间?!如果老板娘死亡时间?很接近,那么这位独生女的存活几率将很大。可如果老板娘实际上已经死了好久…… 深吸一口气,家怡视线从一个尸块儿挪向另一个尸块,要看到更多影像,以便拼凑出更完整的凶杀过程。 心情始终吊着,她既要鼓足勇气去看,又担心看到属于那位独生女的死亡影像,脑中那根筋绷紧,她咬紧牙关,忘记了身周的一切,只剩下: 看!看!看!看更多! 直到一个人大力拍在她手臂,低沉却清晰地喊她的名字: “易沙展!易家怡!家怡!” 家怡猛然抽一口气,不知因寒冷还是什么,大力打了个寒战,才从心流影像中抽离。 视线从模糊到凝实,她颤巍巍转头,对上许君豪表情温柔、面色红润的脸,在他满满暖意和关切的眼眸中,家怡泡了个热水澡,体温回流,理智恢复。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有意识地拉慢自己的呼吸,感到整个人稳定下来,才沉声开口: “许sir,拜托,我需要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 许君豪收回为唤回神游他处的家怡而抓握她手臂的手,盯着她迫切的眼睛望了几秒,才转头看向那些大小不一、状况糟糕的尸块儿。 家怡要知道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抿了抿唇,他为耍帅而揣在裤兜里的手握了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另一只刚拍握过家怡的手,则攥了两下脑后为工作而扎起的揪揪兔尾,长吁出一口气,他朝着家怡用力点头,迈步走向尸块,并低声应: “OK.” 第164章 诘问 中午B组探员没有吃饭,却没有一个人觉得饥饿。 哪怕肚子叫了,也会劝自己:不,你不饿,你不想吃。 就这样一路忙碌,到下午三点多,搜查令终于拿到。 还在院子里拍照做补充勘察的法证科化验员们,直接随队破门。 没有会用铁丝等物开锁的岳哥在,只好包里开锁。徐少威一脚踢开门后厨通往屋室的门,在这一脚踢出,破坏欲得到满足的瞬间,一直绷着神经的新探员神色终于略微放松。 家怡尽管很想冲进去寻找活口,但为了保存证据,只好咬牙忍住。停步在门外,由法证科同事们先行开路。 仍旧是常规拍照、勘察、采集可疑之物,一样不落。 没有人,甚至没有发现大量属于黄祥杰的指纹。 一个人如果住在这里,不可能不留下自己的生活痕迹。难道是戴着手套?怎么可能呢?吃在这里,睡在这里,还整天戴着手套?那是什么心理? 为了隐藏自己? 可是尸体就那样随便地摆在厨房砧板上,住在生活区的时候却要每天注意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和头发? 这也太不可理喻。 “这很难理解,黄祥杰如果是凶手,他杀了师父师娘后将鲜记占为己有,却为什么不住进师傅师娘的屋?这里装修得很好,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干净整洁又舒适。”大光明哥站起身,疑惑地看向家怡。 因为戴着口罩,他讲话变得瓮声瓮气,更显出他的不解。 “黄祥杰的租处就在这个小区,与这里只隔了两栋楼。一间半地下室的當房,他只租一张床位。我去看过,那里住着6个后生仔,凶手不可能在那么复杂的地方留下什么证据。”徐少威在家怡身后忽然发声: “他的室友表示黄祥杰没有交后续房租,也就是说这个月合约到期后他就要搬出来住。 “并且,他曾趁下午和晚上鲜记冰室不忙时回来取东西,但都没有在住处过夜。” “他已经有其他住处了。”家怡说着扫视一眼大脚强夫妇的住处。 “但这几天却没睡在这里。”徐少威重复方才大光明哥的判断。 “一会儿我们会再去黄祥杰那处當房看一眼。”大光明哥点点头。如果那处半地下室的當房如徐少威所说,就算法证科的化验员们去做更专业的勘察,恐怕也只是无功而返。 如今还是太多疑团。 “那他平时住在哪里呢?”Diane勘察过卧室床铺,转出来问道。 “从现在得到的所有线索来判断,最可能的是住在厨房,或者关门后睡在前堂桌椅上。”大光明哥道出自己的推测后,不确定地看向家怡。 家怡对上他目光后摇了摇头,“现在虽然白天温度很高,但入夜后仍有寒意。如果没有被褥,恐怕很难入睡。” 她怀疑黄祥杰每天晚上都睡在心流影像中所处的那个密不透光的地方,可是那是哪里呢? 黄祥杰自己的租屋是个分租给6人的當房,显然不可能。 这间冰室前堂、后屋、厨房、院落都不是,难道黄祥杰还有其他的秘密租处? “是……他的被褥还在當房里,并没有被取走。”徐少威皱起眉,轻声应和。 “里面两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