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变得冷漠,当她收紧双手力道时,甚至有了些许狰狞。 钟传涛却只是皱了皱眉,丝毫要挣扎的样子都没有,神智显然并不清醒。 女人见他已经是这幅样子,终于站起身。 她的头发有些狼狈地披散着,垂头时发丝微颤,眼神却坚定。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从浴室洗手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些刀具,放进洗手池中。 之后,她折返扶起钟传涛,将他扶进浴缸中。 当女人从浴室外取了菜板和菜刀等物时,钟传涛仍躺坐在浴缸里,只会朝着她傻笑,时不时说一句:“阿妮……阿妮……” 女人将长发拢在身后,扎起马尾后,将他双脚双手皆捆绑住,固定在浴缸边的管道上。 确定绑得够紧了,她才拍拍双手,再次站直身体,垂头瞪视他。 在钟传涛朝着她傻笑时,女人也忍不住笑了笑,转而却又露出极度仇恨的愤怒表情,磨着牙说: “阿涛……我不喜欢你,你偏要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你又偏要我不要喜欢你……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能不喜欢你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怪你选错了人!我跟你过去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女人一字一句皆带着仇恨,说得用力,夹杂着牙齿摩擦的声音。 “现在你该知道了,我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说罢,她忽然揪起他一根手指,毫不犹豫地狠狠向浴缸边沿压砸下去。 手指反关节被狠狠砸压在浴缸边缘,咔吧一声便断开。 男人啊一声尖叫,十指连心,巨大的疼痛唤回他一些理智,眼神似乎有了些清明。他转过头,双眸盛满迷茫和惊惧,艰难地呼唤她名字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呻吟: “阿妮……阿妮妹……” “是我啊。”阿妮从洗手池中拿出一个锯子,接着浴缸,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锯子,冷声道:“你说过要跟我白首偕老,你父亲是前和义会的人啊,和义会讲究什么?诚信啊!说话就要算话!你不要跟我白头偕老,也可以啊,现在你死了,我当你到死都还与我在一起,也算你信守承诺。” 说罢,她将锯齿状的锋利刃口压在他指头上—— 一阵剧烈的惨叫声响彻浴室,阿妮转手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音响,大声放起男歌手的嘹亮快歌。 她不要塞住他的口啊,她就是要听到他的一声声惨叫。 那些夜晚她怀揣多大的痛苦,他就要加倍体验。她哭得有多大声,他就要惨叫得多大声。 “我说过,我喜欢一个人,就很用心。是你自己说你不怕的!我原本不喜欢你的,钟传涛,是你要我喜欢你啊!” “前和义会的太子爷啊,每天来别人地盘消费,就为了见我嘛。都说你痴情啊,你也摆出痴情的样子……阿涛,你大概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啊!我阿尼妹的世界里说一就是一,我从来不骗人,别人也不许骗我。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你怎么不好好记住啊?” 剁骨声响起,钟传涛没办法回答她,只能大声哀嚎求饶。 她又捏起他第二根手指,深吸口气,再次开口: “我做事从来讲道理的,不会让你死得糊涂,你身上受的每一道伤,我都会告诉你为什么。 “别人都要找有钱佬,我从来不想的啊。我拒绝过你没有?你自己亲口回答我!” 她忽然暴声怒喝。 这时已痛得恢复许多甚至的钟传涛带着哭腔道:“拒绝过……拒绝过啊……阿妮,我错了……” “你老是叫我阿妮啊,我有没有更正过你?我叫阿尼,尼姑的尼啊!你说这个字不好听嘛,非要叫得可爱一点喽~” 阿尼妹胸口剧烈起伏,瞪着他一边用力切割,一边怒斥: “阿尼妹啊!尼啊!” “阿尼……阿尼……呜呜……” “我有没有给过你悔过的机会?我不是不给人机会的!我每天盯着你啊,反复问你要不要回头!你怎么说?你怎么做?你对经理说我骚扰你,结果秃头D打了我一顿把我赶出夜总会,害我没有工作……机会没有了!阿涛!我只给人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你已经错过了!” “救命——啊啊啊——救命——” 阿尼妹的刑程很长,对于过去他不令她满意的一切行为,她都记得。事事都要讲清楚,事事都说分明。 他对她做了一件坏事呢,她就切他一根手指。两件坏事呢,就两根手指…… 手指不够了嘛,那就切脚趾。偏偏钟传涛好似恶贯满盈,十根脚趾居然也无一可幸免…… 钟传涛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时而清醒求饶,时而迷糊着讲些奇奇怪怪不成句子的词字。 家怡忍着这些惨酷的场面带来的冲击,快速在本子上记下【阿尼妹】【金凯丽夜总会】【曾经恋人】【白蓝小格瓷砖相间的小浴室,蓝色窗帘,粗麻绳绑手】【裤子上的可疑液体】【锯子的尺寸】【菜刀的尺寸】等等信息。 因为大概只能看这一次尸体,家怡将心流影像看了许多遍,就算许多信息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分析,回头回想起来也不至于忘记。 她甚至记下了阿尼妹切剁他手指的顺序,以及先捆绑,再切剁手指,之后在他身上插刀,最后以一个链球砸凹钟传涛额顶为结束。 链球…… 家怡闭上眼,思绪飞速运转。 体育运动使用的链球都是有标准尺寸的,多重的,多大的都可考。根据太子涛额头的伤口就可以确定链球的尺寸。 但是秃头D使用的长柄圆锤不可能跟链球是一样大小的,重量等不同,肯定都会有差异。 想要撇清秃头D的嫌疑,应该就是要从这处伤口上着手查。 想通了这一点时,家怡恰巧听到钟大志反驳岳哥,便忍不住说了句“钟先生,杀死钟传涛先生的,不是秃头D。” “怎么?易沙展莫非能通灵?是阿涛告诉你杀死他的不是秃头D吗?”钟大志心情已经濒临忍耐边缘,听到家怡的话,立即沉着嗓子冷声道。 家怡与他正熊熊燃烧的双眸相对,看到了那里面的天崩地裂,深吸一口气,还是坚持道: “O记曾了解过嫌犯秃头D的长柄圆锤,那是个直径10cm的空心铁锤。虽然打人时杀伤力不小,但为了便捷携带,其实并不是个实心重锤。” 她又走近钟传涛尸体头部位置,转头问许君豪: “许sir,这个伤的尺寸如何?” 许君豪正在拍摄钟传涛尸体上的伤口,虽然钟大志不允许他们拍整个尸体的照片,更不许拍摄钟传涛的脸,但对于伤口特写的拍照,还是点了头的。 暂时将照相机放在边上,许君豪看了眼本子上记录的尺寸,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