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力气太大,他竟然将盘子直直砸向了阿宁。姬松一边提醒一边向着颜惜宁跑去,然而他还是迟了一步,颜惜宁被盘子结结实实的砸中了脑袋。 只听“啪”的一声,盘子四分五裂。颜惜宁脑瓜子嗡的一声,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哎?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姬松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慌乱的在颜惜宁脑袋上摸了又摸:“神医,神医你快来看看,阿宁被盘子砸了!” 叶林峯何时见姬松这么慌张过,他急忙提着药箱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趁着叶林峯给颜惜宁检查的时候,姬松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火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姬榆身边抬腿便是一个飞踢。 姬榆哪里是身经百战姬松的对手?他应声飞了出去,姬松的这一脚将他踢到了一丈开外。这一脚几乎要了姬榆的半条命,当下他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手中的牌位也飞出去了。 姬榆似乎被这一脚踢醒了,他翻身吐了一口黑血,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明。只见他艰难地拖着身体,向着牌位的方向爬去:“母妃……母妃……孩儿不孝……” 姬松的手握住了腰间的长刀,若不是要留着姬榆的狗命盘问,他现在就想斩下他的首级告慰被他害死的将士们。 平远帝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扬声道:“还等什么,还不拖下去?” 姬松拍拍手,炽翎军的将士们上前架住了姬榆的两只胳膊。姬榆犹如一条死狗,出门前他喘着粗气挣扎着回头看:“父皇,父皇,儿子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你。父皇,若是得不到你的回答,儿子,死不瞑目!” 平远帝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叹了一声:“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说吧。” 姬榆眼神枯败一字一顿道:“在你心里,儿子真的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平远帝沉默了,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送你去大理寺的主意,不全因为越贵妃母子。朕觉得你果断刚直,若是不走歪,可成为一代贤王。” 姬榆身体猛地震了一下,眼眶中快速积攒了泪水。他眼皮眨了眨,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一代贤王……一代贤王啊!” 原来他的父皇曾经对他有这么高的期许,原来他一直在为自己谋划。可惜他走歪了,这辈子非但不会成为贤王,还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看着姬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姬松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比姬榆大了一两岁,从小姬榆给他的感觉很沉默但是很乖巧。曾经他们也是在一个太学中读书习字的兄弟,究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 颜惜宁的脑袋被砸出了一个包,叶林峯检查之后有些紧张:“你若是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得随时告诉我。还有,不许用你的爪子揉包!” 说着叶林峯抬手便打了一下颜惜宁的手背,颜惜宁缩回手讪讪的笑了。其实他只是想摸一摸,这个包到底有多大。看着神医这么紧张,其实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就刚被砸的时候疼了一阵,现在已经不疼了。 棺椁被抬起来后,越贵妃终于在棺椁下看到了躺得笔直的姬椋,姬椋裹着狼皮披风睡得正香。越贵妃哭得肝肠寸断,又想扑过去又怕弄疼了姬椋。要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抬着担架架走了二皇子,越贵妃得激动得厥过去。 平远帝环视了一圈,此时留在殿中的都是他的后宫。于是他挥挥手:“你们也回去吧。娴贵妃,太子妃,你们多照顾着点皇后。回去吧……” 当太后在青霞女官的搀扶下准备站起来时,平远帝突然开口了:“娘。” 太后身体一颤,浑浊的泪眼看向了平远帝:“哎,我儿。” 平远帝笑容温柔:“娘陪儿子待一会儿,让他们下去吧。” 太后缓缓点头,她摸了摸青霞的脸:“去吧。” 后宫的众人纷纷离开,就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平远帝遣走了,没一会儿大殿中便只剩下了空空荡荡几个人。平远帝看向了颜惜宁:“惜宁啊,要不你也下去吧?容川留下,神医也留下,朕同容川说说话。也顺便让神医给我们请个平安脉。” 姬松抿了抿唇,默默的挡在了颜惜宁面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倔强地看着平远帝。平远帝轻叹一口气:“曾经朕也有过这样倾心相待的人,可惜啊……终究是错了。” 大殿中残留着血腥味,很难想象,一个时辰前,这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兵变。这便是太和殿的威力所在,它从楚辽立朝开始便屹立在此,这个大殿中走出过数十位帝王。如今那些帝王已经成了皇陵中的一抔黄土,而太和殿依然屹立不倒。 平远帝扶着龙椅的扶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太和殿太大了,空荡荡的,说个话都费力。来吧,都到朕这边来,到龙椅下边来,朕同你们说说话。” 姬松他们闻言缓步上前,就连太后都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只有叶林峯远远地站在大殿中纹丝不动。 见叶林峯眼神警惕,平远帝苦涩的笑了:“青竹啊,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老啦,眼神不好,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尘埃落定(下) 龙椅下方放着几张蒲团,平远帝挑了一张坐下。只是走了几步路,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面色也微微发白。另一边,太后也颤巍巍地坐到了平远帝身边。 颜惜宁其实没见太后几次,上一次见太后,还是在她生辰之时。和那时相比,太后老态了许多。如今她歪歪地坐在平远帝身边,再也没有了之前拒绝他们与她见面时的威风。 叶林峯缓步走上前,他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平远帝。平远帝抬头一看笑道:“怎用这样一幅脸?朕还是喜欢看你之前的脸。” 叶林峯一言不发,他垂着眼帘一屁股坐在了姬松身边。 平远帝温柔地从他面前的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过了片刻之后他笑了:“真好。”随即他对叶林峯伸出了手:“来吧。” 叶林峯眉头皱起:“你知道我的来意?” 平远帝笑道:“大抵能猜到。” 叶林峯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想说点什么?” 平远帝放下手覆在了膝盖上:“没什么好说的。” 姬松探究地看向平远帝,可是越看越觉得,他似乎从没了解过他的父亲。不止姬松有这种感觉,就连颜惜宁也有同样的感受,平远帝太复杂了,他在每个人面前露出的都只是一面。 叶林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让我来问吧。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红梅?” 平远帝平静道:“她是我此生挚爱。” 听到这话,姬松心中五味杂陈。既然是此生挚爱,又怎么舍得伤她?又怎么忍心让她葬身在火海中? 叶林峯闻言也沉默了,过了片刻后,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