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赫佩斯抿抿唇,头低得更低了。 “我那个时候……被……”他继续说,不能说出口的话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真相。 “我知晓。”谢长留又应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奥斯尔德,我也没想追求他,拈酸吃醋,对他的婚姻指手画脚。” “我知道。” “我也不想对萨洛扬动手,他是个很好的学生,以后肯定能成为帝国有名的将领。” “我知道。” 谢长留想起3055同他说过的原书剧情,奥斯尔德的上一世,萨洛扬被赫佩斯陷害,剥夺了军衔,从军雌沦为雌奴,受尽折磨,才遇见拯救他的奥斯尔德。 “我不想再经历那么多次了,”红发军雌包扎好后的掌心再次洇出鲜血,“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 赫佩斯的声音颤抖嘶哑,到最后只剩气音。 谢长留慢慢掰开他死死扣住掌心的五指,沉声道:“我知道。” 他什么都清楚,任由赫佩斯对着他发泄情绪。惯来冷静淡然的面容,如今的眉目间也添了半分不忍。 谢长留的手指穿过和赫佩斯的发间,动作轻柔地将打结的发丝梳理开。 红发军雌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要将多年的痛苦委屈一起发泄出去。 “雌父当年就没逃开……我拦了他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赫佩斯哽咽着说,嗓音带着压抑过后的紧绷感。 谢长留垂眸看他的头顶,沉默不语。 他不会说安慰的话语,只是轻轻拍着赫佩斯的后背。他的气场平和,动作又是温和的,赫佩斯在他的怀抱里,过分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冷却下来。 “仙尊,接下来要怎么办呀?”3055在谢长留的神识中问道。 这次任务完成,赫佩斯的命运改变进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只剩下最后的百分之二十。 要让赫佩斯真心实意感到幸福,原书剧情的操控必然需要被解除。 然而谢长留只能靠武力一时镇压,却不能替赫佩斯彻底拔出心上这根经年旧刺。 他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主角动手,就算杀了他们,也会有新的奥斯尔德与萨洛扬出现,赫佩斯的角色标签已经贴好无法更改。 谢长留垂眸沉思,忽地对3055道:“若我在这个世界飞升会如何?” 若将这个世界的原书剧情当做天道来看,倘若他在这个世界飞升成功,也就意味着能亲自去见那个无法被形容的“它”。 3055哽住,想了一会儿后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性很大,但是仍旧有问题。 “仙尊,修为只能靠任务完成才能恢复。这个世界没多少灵力,您怎么修炼距离飞升所需的灵力还是会缺一点的。” 当初谢长留应承下来任务,穿书局总系统那里就把他的修为彻底当做了奖励,现在自然不可能开后门让他一次性恢复。 如今任务就陷入了死循环。 谢长留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失落。 3055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会解决一切问题。 赫佩斯倒在谢长留怀里,半晌后,已经呼吸平稳昏睡过去。 他的精神力损耗得厉害,又不管不顾发泄了一通情绪,身体需要一场彻底的休息。 谢长留的气息又让他觉得安心,嘟囔半天后,已经昏睡过去了。 他的呼吸平稳,谢长留将他的头发挽至耳后,打横抱起赫佩斯往主卧走。 谢长留解开红发军雌的军装外套,把他从怀里放下。替他掖好被子后,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坐在床边看他的睡颜。 睡着了也不安生,眉间紧皱,呼吸不平稳。谢长留伸出手,轻轻落在了赫佩斯的眉心,慢慢抚平。 赫佩斯是烧得猛烈的赤焰。他在见到的第一眼,便知晓赫佩斯身上的不确定性。 猛烈张扬的恣意会让他一潭死水的生活出现波澜。然而今日炽烈的火焰却靠近了熄灭的边缘。 谢长留在这一刻明了自己的私心所在, 他见惯了昆岚峰的清寂,却不愿赫佩斯日后的生活只剩死气沉沉。 谢长留并不希望赫佩斯身上那团燃着的火焰就此消失。赫佩斯在日复一日的控制中重启生命,用放浪形骸掩饰逃避,可谢长留不想见到那副场景。 3055沉默地陪伴谢长留,并没有说话。 情感一事太复杂,有些东西是它一个系统分析不出来的。 只能由谢长留凭借那匮乏的经验细细思索。 至少赫佩斯不再是一头热。 小圆球上下漂浮,善心大爆发,跑去安慰主人可能真的有个道侣,道侣在未来还可能随便踩身上,因此陷入悲伤的先雪剑去了。 也不知道谢长留这个板正性格,是怎么把本命剑养成阴晴不定幼稚脾气爆的性格。 被砸晕几十回的3055对此问题至今没有解答。 神识中安静下来,谢长留的视线描摹着赫佩斯的面容,最后落在苍白的唇上。 那个孟浪的吻是情难自已。 谢长留的逾矩,全部都是同一个原因。 往日送赫佩斯休息后,他都会回客卧修炼,独自一人对着窗外,看月落日升,等待黎明时刻到来。 然而今夜并没有,他坐在床边,陪了赫佩斯一宿。平日看夜色,如今便看年轻的道侣。 赫佩斯睡姿不安分,又有噩梦缠身,深夜便被突然惊醒,双手控制不住痉挛,根本动弹不得。 谢长留正在闭目养神,看情况搂住了他,才没有让他继续困于噩梦之中。 “皆是虚妄,不必担忧。”他在赫佩斯的耳边轻声说,怀中挣扎痉挛的身躯这才安静平复下来,继续睡过去。 一陪便是天明。 赫佩斯精神力损耗厉害,一觉睡到将近中午才醒来。浅灰色眼瞳里的血丝消失大半,带着刚睡醒的犹疑茫然。 他转过头,却看见了谢长留。 “雄主。”他沙哑地喊了一声,谢长留看向他,平静问道:“饿不饿?” 赫佩斯还在醒神当中,闻言缓缓点点头。 “我让楼下老板送餐上来。”谢长留道,“你好好休息,身体不适不要勉强。” 他脸上的冷淡做不得假,向来是四平八稳的表情,五官活像是刻在脸上,一点移动都不肯。 饶是如此,他的身上还多了一层变化。但赫佩斯却说不出来,唯一想到的说法,便是比以往要温和一些。 可在他眼里,谢长留一直是温和好说话的。 鲜少有像谢长留性格一般的雄虫了。 赫佩斯的指尖落在了自己的双唇上。谢长留去客厅点饭,他经过一夜修养,已经有余裕胡思乱想了。 昨天场景实在混乱,脑子又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