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吧。” 傅念迟摸摸触手们,既然成了自己的东西,就该给它们取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 傅念迟沉思片刻,突然灵光一闪。 “看你这么黑,就叫你乌漆嘛吧,怎么样?毕竟乌漆嘛黑。” 叶苍澜额角流下一滴黄豆汗。 他怎么感觉凉飕飕的,有点冷呢? 触手……不,乌漆嘛亲昵地蹭着傅念迟脚踝,显然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它大概无法理解这名字的真正含义,不过管它呢!这可是主人给的。 傅念迟见状,松了口气。 乌漆嘛比他想象中还要乖顺,只要他能完全掌控着寄生在手腕处的怪异存在,就问题不大。 他坐到叶苍澜身边,两人一起摆弄着乌漆嘛,试图搞清它的更多特性。 —— 夜幕缓缓降临。 华灯初上,点亮条条街道,宿国并无宵禁,入夜后仍旧繁华。 但整个京城最为明亮的地方,当属恢弘皇宫。 眉间一点赤钿的华服女子提着盏孤灯,独自踏入冷宫大门。 她颜若明珠,神情却极淡,回身将大门插上,动作相当熟练。 正是丹贵妃。 她贴着墙根,寻到一处偏僻小巷,向深处探去。 丹贵妃作为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日夜与叶君毅相伴,按理说是离冷宫最远的人,却对这里表现得如此熟悉。 仿佛已经来过了许多次。 鞋底踏上破旧的石板路,却未发出任何响动,仿佛正将华丽衣袍撑起的,是个轻盈的幽灵。 小巷窄得连手臂都难以伸开,墙根处斑驳,似乎有散发着腥味的深色液迹干涸,又被雨水冲刷。 历代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们的怨气萦绕不散,让冷宫的每一寸角落都散发着诡谲的森森寒意。 她步伐平稳地向前走着,在巷子尽头左转,来到一处偏殿前。 偏殿大概许久无人造访,房顶的瓦片有许多脱落,窗纸更是覆满灰尘,叫人惊异于皇宫深处,竟然还有如此破败不堪的地方。 这里曾经居住过许多不受宠的妃子,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是因下药毒害明贵妃,也就是当今圣上叶君毅和昭王叶苍澜生母,而被打入冷宫的淑妃。 淑妃很快就发了疯,据说整日在屋内念叨着没人能够听懂的话语,最终在严寒冬日感染风寒,高烧病逝。 从那之后,就不断有宫女声称自己在附近听到女人的凄厉哭声,还有凌乱又疯狂的脚步。 仿佛淑妃不甘的魂魄被永远困在了此处。 丹贵妃迈上台阶,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推开了偏殿尘封已久的大门。 步入了黑暗当中。 冷风从砖瓦的缝隙中钻入,卷起地面和案牍上的灰尘。 昏暗灯光中,丹贵妃走到正中央,她抬起头,望向头顶的大梁。 最靠近房顶之处,黑暗淹没了一切,就连提灯的光芒也无法触及。 她黛眉轻皱,继续向着深处前行。 哗啦一声巨响,大门被风吹着在身后关闭。 寒风呼啸,似乎就连灯罩也无法庇护那一盏微弱烛火,火光飘摇着,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嘈嘈切切的私语声自四面八方的角落传来,仔细去听,隐约隐藏着某种湿润的声响。 滴答,滴答。 什么东西正在从高处滴落。 女人悲怆的哭声萦绕不散,仔细去听,却又像是风从窗缝里钻入的声响。 让人疑心也许这一切都只不过恐惧当中的幻觉。 “救……” “救救我……” 苦苦的哀求自身后冒出,湿润水声也变得更近。 丹贵妃身形一顿,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她垂下眸,看向正拽住她鞋子的那只断手。 那显然是一只属于女人的手,苍白而纤细,然而十指的指尖溃烂出血,似乎曾在极度不堪的痛苦中疯狂抓挠墙壁,生生将血肉磨烂。 “求求你,救我……” 哀求声中,丹贵妃毫不留情地抬起脚,用力地碾在断手上面。 周围发出凄厉惨叫,大团大团的血液从断面处喷迸而出,却没有一滴沾染在丹贵妃的鞋子上。 她重新抬头,继续前行。 偏殿黑暗的角落里,浓稠的阴影顺着墙壁蔓延至房顶,笼罩在丹贵妃上方。 似乎要将其拥入怀中。 —— 叶君毅处理完公事,已是亥时。 宦官识趣地贴心问道:“今日还是去贵妃娘娘那里么?” “去。”叶君毅站起身,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丹瑾今日都在做什么?” “娘娘晚膳后就独自出了临华殿,说是要去散散心。” 叶君毅点了下头:“走吧。” 叶君毅去到临华殿时,丹贵妃刚在铜盆中洗过手。 她已经换过一身衣裳,神情平静,任由谁也不会想到方才她去过冷宫。 “刚回来吗?”叶君毅站在原地,任由丹贵妃为他脱下厚实的裘皮外袍,隐约间嗅到了若隐若无的血腥气息,“谁受伤了?” “方才有宫女不小心割破了手。”丹贵妃笑道,“官家今日怎么又来臣妾这里了?” 宦官低眉垂眼地站在门口。 圣上对丹贵妃的宠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这数月来,完全就长住在临华殿里,就算丹贵妃来了月事,圣上也不会去其他娘娘那边。 为此后宫颇有微词,甚至都有传闻说,丹贵妃是狐妖化身,迷惑了圣上。 这般独宠对皇家来说,其实并不算好事。 叶君毅处理了一天公务,略显疲惫,丹贵妃就未像往常那般,和他共同去庭院中散步。 她坐在矮塌,示意叶君毅枕在自己膝上,葱白的指尖按上他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按压着。 叶君毅闭上双眸,呼吸声逐渐平稳,因政务烦躁的心绪得以舒缓许多。 淡淡的黑雾凝成丝线,从丹贵妃衣袖中探出,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她指尖,没入叶君毅的额角。 作为唯一看清异状之人,丹贵妃眼眸低垂。 暖橙的烛光映在她眉间,竟是冷的。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掉落200个小红包,么么! 第30章 翌日正午, 傅念迟悄悄将头探进床帘,鬼子进村般鬼祟问道: “退了吗?” “退了退了。”叶苍澜掀开被子, 只见原本包裹着胸膛的吊带小短裙已然消失, “快帮我拿衣服过来。” 傅念迟把衣物递给叶苍澜,他左手手腕从衣袖中露出,正被白色绑布一圈圈缠住, 将不安分的乌漆嘛禁锢。 大白天的, 经常有人进来,保险起见还是隐藏起来。 叶苍澜一层层地穿上衣物,坐在床边,总算松了口气。 “效果大概能维持二十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