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给我一瓶水,我也渴了。”沈照踩着枝叶走过来,“就你手中的那半瓶就行。” 陆锦延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全新的矿泉水扔给他。 休息一会儿后,他们继续往山顶走。 山上植被种类丰富,一花一草一木都充满了灵气,一开始大家还有心情欣赏美丽的风景,随着体力不断消耗,除了陆锦延,其他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我……我不行了!”沈照一屁股坐到石阶上,喘气如牛,“不、不然你们上山,我在这等你们下来吧!” “这样不好吧?”小晴累得整个人趴在男友身上,“都到这儿了,不去山顶看月亮,岂不是很可惜?” 陆锦延不动声色地揽住姜聿白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离天黑还有一会儿,我们原地休息二十分钟,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卧槽,陆哥你为什么跟个没事人似的?”丁鸿宇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跟我们一样爬上来的吗?” “陆哥的体力是你能比的吗?”小晴有气无力地拧了他一把,“平时叫你锻炼你不锻炼,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吧?” 陆锦延不置可否,拧开矿泉水喂到靠在肩上的人唇边:“来,再喝点水。” 趁人喝水时,又抬手给他擦额头上渗出的热汗,压低了嗓音问道:“待会儿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姜聿白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我可以。” 且不说陆锦延背着他上山有多奇怪,这种体力消耗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你是不相信我吗?”陆锦延沉沉笑了一声,“小白,你可能低估我的体力了。” 姜聿白不由想起他前段时间天天在宿舍里锻炼,声音小了下去:“没不相信……” * 最终,其他三人体力不支,商量着决定就停在巨石台。 天色已晚,金红色的月亮从东南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附近已经有人支起了露营帐篷,准备就地赏月。 巨石台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路,陆锦延等人喘匀了气,开口问道:“小白,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登顶?” “我想去山顶。”姜聿白回望他,语气认真,“那里离月亮最近。” “好。”陆锦延应声,站起身来,“你们今晚就在这扎营,我跟小白去山顶了。” 他背起登山包,站在石阶上朝姜聿白伸出手:“我们走吧。” 姜聿白微微一怔,乖乖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接下的一路,陆锦延全程配合他的步伐,做他的另一支登山拐,同时教他怎么调整呼吸节奏。 两人双手交握,一阶一阶登向山顶。 踏上顶峰的那一秒,一阵冷风吹来,姜聿白双腿一软,心中却并没有丝毫恐慌。 因为他知道,陆锦延一定会接住他。 下一瞬,果然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 “九点三十分,是超级月亮最圆的时分。”陆锦延从背后抱着他,“我们还有时间,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姜聿白点了点头:“好。” 山顶的风很大,温度也比山下低了不少,陆锦延从背包里掏出防风衣让他穿上,开始找地方扎帐篷。 扎好帐篷后,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坐在帐篷前看月亮。 此时,月亮已经升至半空中,与山脚下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洒下的银辉令眼前的景色美得有些不真实。 姜聿白仰起脸,凝视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他曾经无数次抬头看向月亮,却从未与月亮如此接近过,近到他以为伸手就能碰到…… 陆锦延的目光顺着伸出去的手臂,落在微微张开的手上。 修长如玉的手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漂亮,但也透明得像是即将消失在眼前。 他心下一慌,不由伸手扣住莹白的手背。 姜聿白醒过神来,扭头望向他:“怎么了?” 陆锦延顺势带着他一起收回手,轻声回道:“没事,想牵着你的手一起看月亮。” 指尖微微动了动,姜聿白到底没有挣开,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裹进热乎乎的掌心。 半晌后,他主动开口:“陆锦延,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纹身是什么意思吗?” “嗯。”陆锦延温声回道,“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姜聿白依旧盯着圆月,语速很缓很慢:“妈妈怀孕七个月时查出了癌症,生下我不久后,就离开了。” 握住他的手一紧,陆锦延嗓子哽了哽:“小白……” “我觉得她应该是抱过我的,但襁褓中的婴儿哪有记忆呢?我对她,没有任何真实的回忆。”清透漂亮的眸底悄悄浮上一层水雾,“唯一给我留下的是一段影像,说妈妈去月亮上了,等小白长大了,就可以去月亮上找妈妈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月亮上有他的妈妈。 尽管上学后被同学们嘲笑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妈妈说的话,一心想着长大后要去月亮上找妈妈。 “后来长大了,我终于明白那只是一个谎言。”姜聿白吐出一口长气,“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妈妈真的在月亮上,好像这样就可以骗自己,我不是没有妈妈的小孩。” 陆锦延慢慢将五指插进他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你妈妈,一定很爱很爱你。” 姜聿白与他对视,语气中含着说不出的悲凉:“可是,是我害死了她。” 姜铭越曾无数次对他说,就是你害死了你妈妈,为什么当年死的人不是你? 这些年,他也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当初死掉的不是他? 如果能穿越回过去,他一定会在妈妈的肚子里,用脐带缠绕自己的脖颈窒息而亡。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小白,不是这样的。”陆锦延牢牢扣紧他的手,目光中饱含怜惜,语气却十分严肃,“当年的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而生下你,一定是你妈妈那时候能做的最好的决定。” 眸中的水汽摇摇欲坠,姜聿白偏开了脸。 “她告诉你她在月亮上,是想给你留一个念想。”陆锦延抬起另一只手,贴上他的脸颊,将他的脸转回来,“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水汽的重量,晶莹剔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脸颊。 “这世上应该最爱我的两个人,一个离我而去,一个厌我如泥。”簌簌而下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带着哭腔的嗓音颤颤发抖,“陆锦延,我的出生就是原罪,我不配得到任何爱。” 陆锦延心中抽痛,温柔地用指腹为他拭去眼泪:“不是这样的,小白。” “其实今晚我准备了很多话,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陆锦延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