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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1 / 1)

电他。 周生海说周一来看他,却并没说哪个周一,他等了很久之后,才发觉自己被许诺的是张空头支票。 他好疼呀,他想回家了。 生日那天,他将塑料餐具碎片含在嘴里,藏在舌头底下。当他们将他束缚在铁床上的时候,用碎片将被紧紧拷着的手腕上的皮肉削掉了整整一圈。 他开始没想死的,只是想跑出去而已。 他被抓着了,他流了好些血,一个姓秦的护士拼了命地给他止血要救他。 ——求你了秦姐,别管我了,让我死吧。 他想明白了,他得死。他死了,就能回家了。周生海会给他办葬礼的。他希望他的葬礼时间长些,这样就能多留父亲在他的遗像旁待一会儿了。 他就在血泊中呢喃着这些个胡话,秦璐听见了,哭了。 “好孩子,别说傻话了。” 他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但仍觉得这女人真是絮叨,但他窝在她怀里,恍然间像被母亲抱着——他其实不太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印象中郝知敏就抱过他一次,是在媒体面前,那的确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周生郝再醒来时,病房外面挤满了记者。 他用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再是他先前待着的地方,他的身上的病号服也换了,上面写着的是北区人民医院。 人们说那‘精神卫生健康中心’被曝光查封了。 曝光那地方的人,是一男一女,一个明查一个暗访;女的借护士身份潜入诊所工作收集证据,男的在外面将情报加以整理写成文章再联系报社媒体,二人里应外合,这才将这黑心机构非法行医的罪行昭告天下。 “姑姑这些年在外面查这类缺德事,已经得罪了好多人,”林童童边削苹果边说,“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电话或是寄匿名信过来威胁她,但她说她行得正做得直,就是走夜路也不怕撞见鬼。” 她将一个青绿的苹果削干净了皮,递给病床上的周生郝。 “况且,还有赵叔叔陪着她呢,他们年底就要结婚了。赵叔叔好帅的,写文章也厉害,曝光那黑心机构丑事的稿子就是赵叔叔写的。” 林童童一提起秦璐和赵建明,就一脸的崇拜。 “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做好厉害好厉害的人,我想明年考警校,将来做警察……” 这个十七岁的,高二的,即将要升入高三的,留着短短的学生头、穿浅蓝色运动服的小姑娘,眼神清澈得像个赤子。她背了一书包的漫画书带给周生郝看,又揣了满满一裤兜的零食带给周生郝吃。 周生郝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他在呼吸,他的心脏在跳动,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流淌,那血中也说不清有多少一部分,是来自林童童这个小燕子似的疯姑娘的。 血库里没有他这个血型,唯一配型配得上的林童童连着捐了几次血给他。 这又白又瘦的姑娘,先是满不在乎地将胸脯拍得邦邦响,又撸起袖子,展示她那点儿子强挤出来的肱二头肌,以表示自己身强体壮,就是抽十次血都没问题。她的家境显然是不大好的,衣服书包都有缝补的痕迹,她也买不起什么好水果好点心带到病房来。 她带得漫画书都是周生郝早八百年看过的,她带得什么饼干薯片苹果糖都是周生郝这大少爷不稀罕吃的,她说得那些疯话傻话,周生郝也本是当做耳旁风的。 她说:男孩喜欢男孩就是病吗? 她说:你画画真好看,你要是我弟弟就好啦。 她说:不管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你爸爸没道理这么干,这是家暴。 她说:我们交换日记好不好? 她说:…… 从夏到秋,她一直说个没完,把外面的新鲜事讲给他听。秦璐有时在场,就笑着打断她,温柔地劝她少说会,别扰得他疗养休息。 她们姑侄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秦璐眉眼更温柔,一脸菩萨相,林童童更稚气,但也更活泼灵动。 她们被大火烧死的那天,世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有天崩地裂,没有山洪暴发,电车没有停运,商店没有停业,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赶着上班下班的人们仍旧是忙忙碌碌。 好像这世上从没有一个秦璐,也从没有一个林童童。 这就是,少年H的故事。 第33章 阳光·雨夜 40. 兆平泽会怀念七八九岁时的周生郝。 那样傻乎乎的一个小疯子,嚣张又无知,残忍又天真,他践踏花草,撕碎名画,焚烧衣物,写诅咒信,搬起石头却砸痛了自己的脚,便瘫坐在地上一边大哭一边恶毒地咒骂身边的所有人和事。 兆平泽冷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童年便显露出些许反社会倾向的小疯子,像在看一只猫或者一条狗。 这世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在幼年的兆平泽眼中都是白痴,那智力的差距是肉眼可见的,而周生郝无疑是白痴中的白痴,蠢得一塌糊涂,蠢得几乎已脱离了人的范畴。 可这个蠢货真漂亮,真可爱,不是么? 品种名贵的猫似乎都有些傻。 在人的世界里,人们会攻击漂亮但无知的人类,可谁又会苛责一只漂亮的猫或狗或是别的什么生物?那愚蠢,那无知,在人的眼中,皆是惹人怜爱的憨态,偶尔被挠上两爪子,咬上半口,又能怎样呢? 周生郝如何大喊大嚷,如何阴阳怪气,如何恶言恶语,在兆平泽的耳朵里,和“汪汪汪”“喵喵喵”没有什么两样。 任凭周生郝如何撒泼如何气得跳脚,兆平泽也永远只是托着下巴心想,真可爱,他又在叫唤什么?他饿了么? 可周生郝长大了。 长大的周生郝变了模样,还是蠢,却也不再好糊弄。他从家猫成了野猫,在外面独自过了许多个冬天,瘦了,毛也脏了,肚皮上尽是伤疤。他变得很多疑,很敏感,很不亲人,他的双眼写满仇恨,他弓起脊背,虚张声势地从喉咙挤出几声威胁的低吼。 某一刻兆平泽几乎认不出这怪物来。 他困惑地望着周生郝,望着这个残破的不成样的,像某种下脚料堆砌成的廉价货。 有人把这个漂亮玩意儿打碎了,又用胶带拼粘起来,就凑成了这么个四不像。 四不像的周生郝十分快活地笑起来。 他抓起兆平泽的手,一点一点地指给他瞧,用像在博物馆介绍古董似的口气告诉他,他身上的纹身和银环都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搞上去的。 喏,这个是在巴黎,这个是在芝加哥…… 他丝毫不觉得他的言语有多残忍,他一刀一刀地在兆平泽的心口上割下去,最后将那面虚伪的白旗插上来。 “你赢啦——你那时不是想带我走?现在都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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