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云泉才将将乐呵完, 只见花船上,赵旻和萧忌一前一后的下来。 赵旻步履匆匆, 萧忌则紧紧蹙着眉心。 两人甫一下来,萧景驰就注意到了,靠在马车上朝着两人挥手:“皇叔,阿旻哥哥,在这儿!” 萧景驰没心没肺,压根没看出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云泉则细致地看到了世子脸上淡淡的泪痕和有些微红的眼尾。 面具也没了,小兔子花灯也不见了。 世子是个很省的人,平时不会乱买东西,偶尔买了一些,就是放烂了也不舍得丢了。 赵旻走到云泉跟前,调整了一下情绪,声音稍有些哑了:“殿下,赵旻想回去了,劳您今夜邀请。” 说罢,赵旻上了马车。 云泉立马就感觉不对劲了,将萧景驰方才交代的话抛之脑后,急忙进了轿子:“世子,您怎么了?” 外头,萧景驰和萧忌大眼瞪小眼。 萧景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按说,皇叔和小皇婶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今夜这么好的日子,两人隔了两个多月见面,应该是干柴烈火,烧的旺盛才对。 怎么看着皇叔的脸,比昨日还可怖。 萧景驰这次长记性了,没主动问。 “将人送回家,然后滚去王府,本王有事情交代。”萧忌身上带着少些酒气,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萧忌说了,萧景驰才敢问:“皇叔,小皇婶是不愿意和你好了吗?怎么不一起回去?” 萧忌:“……” “滚。” 完了。 萧景驰心说。 萧景驰赶着轿子往赵旻的院子走。 轿子内,赵旻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云泉直接吓哭了,一个劲儿地帮赵旻顺着脊背:“世子,没事的没事的。发生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你别不说话啊,云泉好怕,殿下您理理云泉。” 难道,王爷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世子和他说过皇室和寻常百姓家不一样,不可能接受一个男人留下的后嗣。 云泉是真的觉得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世子现在这个状态,除了是王爷知道世子有孕的事情外,云泉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 云泉:“世子,就算王爷不要——” “没有——”赵旻轻轻阖了阖眼,出了满手心汗。 “没事,” 赵旻蹙着眉心,“现在还没事。” 萧忌,没有发现他的肚子。 可是—— 赵旻现在脑海里全是萧忌咬着他的耳垂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不可能放手,留给他时间考虑。 半个月。 给他半个月时间考虑。 若是还是不愿意,那绑着他也要绑进王府。 萧忌,是个疯子。 若实萧忌真的知道他怀孕了,会不会逼他堕胎,再将他抢到王府? 不会的。 赵旻否定自己。 萧忌就是没遇到过喜欢的人而已,才会执着一个容貌尚可的小宠。若萧忌知道他有孕了,最多是嫌他恶心。 “去哥哥家,我有事情要找哥哥说,”赵旻怕的不行,唤云泉:“哥哥可以,可以帮忙……” 云泉听了话,急忙唤萧景驰调换了方向,驾车往赵墨的府邸去。 此事,已经亥时。 赵墨在书房整理周志文的旧卷宗。 其中一卷,他看出有些不对。 周志文此人寒门出身,祖上曾经是前朝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此家族信奉仁学,崇尚由内向外以仁德、民心而治。 也正因彼时,恰逢乱世,周家祖上遣散家仆数百人充军,缴家产做军饷,至此才导致家族没落。 而周志文的罪名,竟然是贪墨了盐税? 王家旧部也曾任此职位,贪墨盐款,但运输渠道、人员都有切实的证据可查。可周志文贪墨之财却又牵扯一通倭的罪名。 脏款一句“嫌通倭之罪,不见余款。” 桩桩件件,全是死罪。 赵墨合上卷宗,捏了捏眉心。 这时候,门外门房突然跑了过来:“老爷,外头好像是太子殿下来了,要开门吗?” “这个时辰,他不陪着萧忌,来这里作甚?”赵墨吁了口气,上午萧景驰说接待萧忌,顺带将周志文案留在京师的卷宗向萧忌讨回,转眼一整日过去了。 莫非是萧忌让步了? 不太可能。 赵墨笃定。 “算了,让殿下进来吧,”说着,门房去开门了,赵墨调整了一下情绪,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疲倦。 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太傅了,形象还是要注意一下。 不可太随意。 赵墨头疼,上次和阿旻说笑被萧景驰看见了,那厮竟然敢摸他的脑袋。 不成体统。 这大宗的天下,如何交给这样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孩儿? 赵墨一身正气地立在廊下,随后听见外庭有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轻咳了声,表情变得凝重。 随即,云泉哭着鼻子,跟着小脸儿惨白的赵旻撞入视野。 青年出了一身细汗,鬓角的碎发黏在脸颊,白日里那双总是红艳艳的唇没了雪色,微微上挑的眼尾微红。 赵墨一下子懵了。 “阿旻,这是怎么了?”见青年这幅破碎的模样,赵墨的心揪着,哪里还顾得上为人师表的仪态,提着衣摆,急匆匆的上前:“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泉咬着眼,哭的哽咽:“世子他……他……” 云泉话也说不明白,赵墨看的难受,一把将赵旻横抱在怀里,匆匆往自己的寝殿走。 “快去请大夫!” 赵旻揪着赵墨的衣襟,靠在他怀里。这两个月来,唯有赵墨给了他欠缺了十几年的亲情。赵旻抿唇小声道:“哥哥,阿旻没事,缓一缓就好了,不用唤大夫。” 他只是被萧忌吓到了。 赵墨没应下,小厮去城里请大夫。 赵墨将赵旻放在自己榻上,拿了帕子给他擦鬓角的细汗,“身子怎么这么凉,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云泉依旧哭的哽咽的说不上话,萧景驰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着赵旻的状态,挠了挠头:“太傅,方才皇婶和皇叔见了一面,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就不知道怎么了,两人都黑着脸……” “萧忌?” “他又骚扰阿旻了?” 赵墨本以为萧忌这次来金陵,是因为要查周志文的旧案。 毕竟周志文是在顺天府出的事,远在京师就算有当年的秘密档案,也是查不明白的。 没想到,萧忌这么阴魂不散,竟然是为了找阿旻的。 “还有——” “殿下,为师与你说过多次,勿要称呼阿旻为什么皇婶,他是我赵墨的弟弟,是海平侯府未来要袭爵的侯爷,不是什么硕王的王妃、侍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