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了几秒,而后,他的耳垂传来一阵熟悉的按压感,随即听到了男人声音。 谢璟辰说:“是欺负了。” 对方的口气有多平静,回应到宋希年这边就有多难熬。 他不敢睁眼,却没忘做自我反思。 我是变态禽兽臭流氓,我见色起意,我图谋不轨,我有错我全改。 “我、我昨晚可能被魔鬼附了身,我不是故意的。”宋希年费劲心机,胡编乱造,“我真的是个正经人,小叔叔求你相信我,绝对没有奇怪的非分之想,我再也不敢了。” 世界仿佛被消音,宋希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不敢睁眼,更不敢离开。 “看着我。”谢璟辰说。 宋希年没动。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缓缓睁开的双眼,对上的是那张冷厉的面孔,此刻的谢璟辰没有温柔,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偏了下头,“去吃饭。” 宋希年机械性转身,胡乱塞了两口便跑回房间。 他闷在枕头里,越想这事越不对。他说欺负就欺负了吗,万一他讹我怎么办,好歹得拿出点证据吧? 宋希年又鼓起勇气往谢璟辰房间走,刚开才还气势汹汹的他,没走两步就开始怂。还剩几米到门口,他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凑过来。 房门没关,谢璟辰在换衣服。 看着房间里的身影,宋希年按住胸口,差点没喘上来。 谢璟辰胸膛周围,布满大小不一、宽窄各异的月牙状吻痕,一个接着一个,排得满满当当。 宋希年蹭了蹭嘴唇自我麻痹,搞这么多个,嘴得亲脱皮,但他一点事没有,肯定不是他干的。 谢璟辰可真闲,没事亲自己胸口玩。 心里想着,宋希年还不忘低头往自己胸口贴,努力证实自己也可以亲到胸口。 但是……似乎,有点困难? 余光中,谢璟辰转身背对着他,从肩膀到后腰,布满与胸膛相同的月牙痕迹。 宋希年后背紧贴冰凉的墙面,他双手插进发丝,眼前一片空白。 这个位置,他自己应该真做不到吧。 人生无常,生死只在一念间。 花花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 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 “有事?”谢璟辰站在他面前,强烈的压迫性扯得他残破不堪。 “没、没事。”宋希年脑子一抽,对着他鞠了三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 他发疯一般跑回房间,把自己锁起来,钻进被子里,开始祈求世界末日。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稍作冷静,宋希年从抽屉最下层,掏出那本婚前协议书。 这里面的每一项条款,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力,但这基于,他们只维持在协议关系的前提。 「合同生效期内,甲乙双方不可有逾越原则的行为。」 和协议对象深吻,还在他身上留吻痕,绝不是协议认可的行为。 宋希年靠在窗边,翻开的薄页合同压塌了阳光下的柔软地毯,他抱着腿,把膝盖垫在下巴上。 不论刚才是否骗过谢璟辰,但宋希年知道,并没有说服自己。 他承认昨晚犯晕,但依旧拥有行为决策力。他是冲动任性,但那一刻的行为,他确实很想做,我不愿拒绝。 但以上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点在于,谢璟辰本就是个随时会黑化的恶人,而他的生命只能维持在三十岁生日前一晚。 * 复读班统一在初六开学。 距离考高只剩百天,教室里感受不到过年的氛围,只有笔尖在试卷上的刷刷声,还有偷懒不写作业,找他传纸条的同桌。 霍远连给他递了N张纸条,宋希年都不理以后,前者开始用笔帽拼命捅他的胳膊。 不到半节课,宋希年的课桌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 研究完题目,宋希年收笔,依次回复霍远的纸条内容。 「放学先去门口吃碗面再去自习?」 「OK」 「咱们高考完了去哪儿嗨?」 「……你想得真早。」 「等天暖和了去郊游吧!叫上你老公和我哥,咱们四个一起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咋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对,啥情况?」 「学习压力大。」 连霍远都发现他不对劲了,自己还假装没事做给谁看? 「年哥,你不会是想你老公了吧?嘿嘿嘿……」 笔尖停在便利贴上,宋希年半天都没回答。 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 * 谢璟辰办公室。 男人嵌进沙发,手心攥着一根黑色签字笔,私人手机响起。 “谢总。” 谢璟辰只是冷漠“嗯”了一声。 “检查报告结果出来了。” 对方的话到一半即结束,谢璟辰有些不耐烦,“直说。” 电话那头可以听到几声气音,“报告显示,您最近的各项数据均高于正常范围。且即将到达危险临界值,再这样下去,随时会失控。” 谢璟辰脸色低沉,“原因。” “这个不好说,也许是您压抑太久,释放不出而造成的反结果。” “解决方法。” “发泄。” * Day Night拳击俱乐部。 “你又抽什么风呢?”霍城视线落在谢璟辰紫青瘢痕的手背上。 见谢璟辰不理,他紧跟上去,低声道:“你是不是又严重了?” 二十多年的相识,即便谢璟辰不说,霍城也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 吊儿郎当的霍城脸色冷峻,“你觉得只靠打拳击就能解决?” 走到一半的谢璟辰停下脚,转头看他,“结束了,陪我喝酒。” “就这样?你他妈骗谁呢?” “谢璟辰你怂不怂?” “你他妈的理我一下会死?” 霍城自诩比所有人都了解他,当他轻易就能发现问题,且谢璟辰不做解答时,问题绝对比表面更加严重。 可在霍城看来,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本原因,不过是无聊又可笑的……相思病。 * 清明假期前夕,宋希年以学业忙为由,拒绝了司机接他回家的请求。 自习室熄灯时间是晚上十点,宋希年一般九点半离开,再回宿舍刷一个小时的题,如果不困的话,可能还要学到十二点甚至更晚。 从开学到现在,他和谢璟辰已经分开一个多月了。彼此不见面也不联系,宋希年更不去打听他的行程。 凌晨十二点,终于有些困意的宋希年放下笔去洗澡。 宿舍设施相对简陋,晚上经常没有热水。宋希年觉得凉,简单冲洗便裹上浴巾出来。 他随手摘掉浴巾,换上一件干净的面质T恤,留意到手机上闪烁的呼吸灯。 有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