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矫饰,把观察用一种很童真的比喻,化在联句里。 客观地说,平安是很聪明的,她虽然读得慢写得也慢,可是天底下,有谁能接触读书不过两个月,就给得出这种句子? 薛常安摇摇头。 突的,外头丫鬟进来了:“姑娘,大姑娘、二姑娘都来了。” 薛常安一愣,遮盖了纸张。 檐下,平安和薛静安收了伞,正在拍打雨珠。 薛常安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们,尤其是对薛静安,她说:“你们过来做什么?” 薛静安有些尴尬,才发生那种事,若是以前,她肯定是派人来看薛常安的笑话,不怪薛常安不欢迎她。 可是她这回,还真不是来看笑话,她只是发现平安要过来,就忍不住来了,也说不明白为什么。 她有点无措,再看平安。 平安却打开小挎包,露出她带的东西,那是一套云母石象棋,一颗颗都很漂亮,被平安很珍惜地保存着。 她说:“来下棋。” 过了会儿,薛常安没好气:“进来吧。” 姑娘三人聚在听雨阁,三人只有一副棋,两人下,另一个人观战。 平安才学象棋没多久,她下法很简单,拿着車横冲直撞,吃了她两个車,她就老实了,戳着手指,眼睁睁看自己被将军。 看着好不可怜,薛静安没忍住,让了一步棋。 但吃不掉她的車,她的車就会如有神助,一吃吃一片,竟是一种新奇古怪的流派,薛静安因此丢了一局。 于是,薛常安觉得,本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但不知不觉,她竟是沉浸了进去。 等到红叶叫饭的时候,薛常安才发现,她心中不知何时,没有那么烦躁郁闷。 红叶摆饭的时候,苦中作乐道:“好歹大姑娘没笑话姑娘,二姑娘也是个实诚的,把姑娘当妹妹,还要给姑娘让棋……” 薛常安沉着脸,冷哼:“谁稀罕呢。” 她反正就要被送去庄子了,只是陪她们玩一下姐妹情深而已。 … 裴诠今日休沐。 心腹李敬报着:“京中最近的传闻,属下查过后,大抵是从宁国公府传出来的。” 当初裴诠让李敬去皖南调查时,他就猜到,平安不是被所谓送回乡下养,毕竟,薛家祖籍又不是皖南。 他不问来源,却不代表,他乐意听见京中这些闲话。 于是在闲话传开的时候,便也命人查清。 此时,他垂眸,神色清清冷冷:“进宫。” 裴诠进宫,是去太寿宫见元太妃谈与薛家的婚事。 一年,太长了。 半年,也太长了。 只是他方才进宫,还没往太寿宫去,万宣帝身边的大太监认的干儿子,来请他去凤仪宫,太监神色沉重,道:“元太妃也在凤仪宫。” 这得是发生了大事,元太妃才会去张皇后的地盘,而万宣帝命人来知会他的话,想来与他有关。 裴诠眼睑一动,不等他再问,太监已经机灵地说:“是薛家老太君进宫了。” 裴诠:“所为何事?” 太监支支吾吾的,给裴诠透了个底:“说是要……退婚。” 第23章 一炷香前,凤仪宫。 正首上座,听完秦老夫人的诉求,张皇后虽是坐着,身体忍不住朝前倾,面上还难掩诧然。 什么意思?薛家要退婚? 按说皇家指婚,就算这门婚事不能成,也只有皇家放弃别家,哪有世家上门来退婚的,薛家失心疯了不成? 她禁不住说:“老太君,这事可不能玩笑啊!” 座下,秦老夫人欲要站起身,她一手压着扶手,颤颤巍巍,宫女忙上前扶着她。 秦老夫人便一拜,用词委婉,却有强硬之处:“我家二孙女十年不在薛家眼皮下,老身唯恐孙女举止不雅,难服管教,令皇室蒙羞,所以这门婚事,怕她攀不起。” 张皇后皱眉,沉默了会儿。 她是见过薛平安的,举止不雅?难服管教?这八个字,如何都不能和那个面容鲜妍的女孩儿关联。 就是她,被她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盯着,心里都为之一振,那小姑娘,可太拿得出手了! 不怪十年前,冯夫人总抱着她去各处转悠。 若说回薛平安的过去,张皇后和万宣帝,都知道当年平安是被拐走的,早在平安回来前,薛家已向帝后请示过,自家姑娘清清白白。 张皇后不喜豫王,自然不会为他操心,毫无异议,而豫王的婚事牵一发动全身,万宣帝在这件事上,也没二话。 这是天家和薛家的共识。 如今却成了秦老夫人上门退婚的缘由,岂不怪哉? 张皇后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 还好张皇后身边得用的老嬷嬷,在老太君向宫里递帖时,就托人打探消息,如今正好,宫外的消息传回来了,还热乎着呢。 老嬷嬷行了一礼,她走来,在张皇后耳边耳语片刻: “……” “听闻何尚书已经去了薛家,不过,薛御史进宫见陛下了,目下就在兴华殿……” 张皇后脸色几度变换,这可真是胡闹!都是娇养的贵女,竟然动手动脚,真当自己是村妇不成! 再一细品,张皇后又觉薛家三姑娘不简单,这一巴掌后,薛平安是被拐走的传闻,怎么都失了颜色。 反而是薛常安和何宝月,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薛常安也不是个傻的,怎么会如此冲动?难道,薛家家宅竟是姊妹和睦,薛平安值得她的妹妹这么维护? 这怎么可能,张皇后见得多了,玉慧和她的几个姊妹那种,才是寻常。 想到玉慧,张皇后赶紧和老嬷嬷对了个眼神,老嬷嬷摇头,张皇后稍稍放心,这回玉慧郡主居然学乖了,没卷进去就好。 既是何家闯祸,张皇后心中吃了定心丸,她重拾起笑容,对秦老夫人说:“老太君,姑娘间难免有口舌之争,说错话的要罚,做错事的也要罚,但是这和豫王府的婚事……” 秦老夫人垂眸,肃穆着脸:“娘娘恕罪,盖因我家二姑娘当年是被拐走,流言一出,恐有碍于皇家脸面。” 原来整这出,张皇后又说:“流言只是流言,本宫今日把话放出去,自不会有人再乱嚼舌。” 秦老夫人却说:“若就这回也罢,只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张皇后梗住,无言以对。 第一回牵扯到薛平安的事,就是玉慧起的头,第二回也是板上钉钉的玉慧,第三回,才轮到何家。 想来,何家也是觉着既有东宫在前,他们想谋前路,便不怕得罪薛家。 张皇后顿觉心口一窒,又有点愤怒,这何家算什么东西,还敢拿东宫投石问路! 而秦老夫人,这回竟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