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不若这样,这几天,咱们一同清点王妃库里,再给你们钥匙?” 彩芝这才顺着台阶下:“那行。” … 裴诠的内书房很大。 前门进去,后门是正面墙,几扇门都敞着,映出外面青空如洗,流云如丝,一片竹林环抱着内书房。 这一片竹子没有移栽,挺过寒冬的碧翠,间或有竹笋冒头,一派向荣。 平安纳入满目碧色,她看得有些痴了。 裴诠牵着她坐在榻上,榻上有一张美人靠,两人半坐半靠,他缓缓抚摸她后颈,问:“喜欢这里吗?” 平安回过神:“喜欢。” 裴诠:“刚刚不知道这儿是内书房?” “知道。”平安被摸得有点痒,干脆往后一倚,主动钻到裴诠怀里。 她侧过身,抬起小脸,道:“这是你的小窝。” 就像他们正房,那只乖巧可爱的白兔子有它自己的窝,她不会随意踏入兔子的窝,自然也不会随意踏入王爷的小窝。 裴诠听着,他手臂环过她的身躯,将她拥在怀里,道:“也是你的。” 想进出就进出,自不必担心。 平安贴着裴诠,她把一只手放在他心口,王爷心跳重重的,身上很热,像一个呼啦啦冒烟的火炉。 不过对视一瞬,他拂着她面颊的气息,也变得温温烫烫,那眼底像一场漆夜,倏地掠过一道流星,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他低下头,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平安看着呆,不过,让她学感兴趣的事,她学得一点不慢。 她仰起头,轻轻闭上眼睛,说:“亲嘴。” 这回不用进宫了,他们有很多时间。 裴诠淡淡道:“说‘吃嘴’。” 平安从善如流:“吃嘴。” 裴诠拨开她额角的碎发,又轻声说:“想怎么吃?” 平安愣了愣,她只看过避火图,对如何形容吃嘴,是空茫茫的。 裴诠:“像昨晚那样,吃?” “吃”字咬得偏重,平安在一片空茫中,慢慢组出了一些动作,它们碎片般充斥脑海。 本来因为睡醒后抛掷脑后的迷乱,伺机占据了她的心神。 裴诠低敛着眸,怀里娇娇的姑娘轻启檀口,想到什么,她突然顿住,咬了咬唇,纯澈干净的眼里,变得软乎乎的。 他问:“勾着吃,含着吃?” 从前“吃”这个字对平安来说,没什么特殊的,可他用那冷俊好看的唇,说出这种话,却让人莫名想蜷起身子。 她耳尖先染上一抹樱色,眼神闪烁,竟躲开了点他的视线。 她含糊着说了一句:“亲。” 不说吃嘴了,亲嘴好。 裴诠扣着她腰间的手掌,纹丝不动,他从鼻腔里轻轻笑了一声:“乖,选一个吃。” 平安悄悄扭了下,被裴诠手掌压着,她完全动不了。 她只好把怯生生的眼光,又投向裴诠,仔细想了下,她小声选了一个:“含着……吃。” 裴诠呼吸的节奏停了下,他抬起她的脸,道:“啄着吃,也好。” 他先含住她红艳艳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唇上酥酥麻麻,细腻的水声,在唇齿间蔓延,又似乎闯进脑海里,带出一片水声回响。 裴诠揉着她的腰肢,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贴着她,他低声附在她耳际:“这儿,要吃吗?怎么吃?” 平安轻轻喘息着,明明昨晚在床帐间,两人也摸索了很多。 可那是避火图上有的,羞过了,也就羞过了,夫妻都要这样。但是今天的事,避火图没有教。 她一张粉团团的小脸,如上了层上好的胭脂,漫开红晕,娇媚天成。 她咕哝:“不说了……” 裴诠眼底微微一暗,他定力向来好,却也没必要太折腾自己。 于是,他平定了下呼吸,好容易才将心里头的猛兽,关了回去。 像今天,他其实只想索取一点东西,便缓和了声音,道:“以后只与我撒娇,我就不说。” 平安茫然:“撒娇?” 裴诠:“下棋的时候,叫我让你那样。” 平安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混沌之中,她诚实地想,不行的,她也常常和祖母,母亲,姐姐,妹妹这样说话。 她不会只对他一人撒娇,就不能答应他。 不过,她也有点懂了,撒娇可以让王爷让几步棋,那撒娇,也可以让王爷不再说这些。 想了想,她微微撑起身子,看向裴诠,柔软的轻吟甜得入骨般:“让让我呀,不要吃我了。” 裴诠喉结一动。 他突的低头吃住她的唇,舌尖带着一股从未有的狠劲,探入她的唇舌间。 放在榻上的棋盒,被衣袖一带,掉到地上,本就没收拾好的棋子倏地乱跳,噼里啪啦。 ……… … 夜间,裴诠总算是叫彩芝青莲服侍平安洗漱。 是弄得有点乱。 至于内书房,榻上美人靠有绒毯,他随手拆下来,让下人拿去洗了,新毯子和棋子等明日,让刘瑁收拾。 安排好这些,裴诠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的一张楠木桌上,放着一串镶金红玉璎珞,那是今天早上进宫,玉琴呈送给平安的。在烛火下,它颜色愈暗,仿若沾了深沉的血痕。 裴诠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问老太医:“这串璎珞有毒,对么?” 老太医行了一礼,他上前,拿起璎珞仔细观察,过了会儿,开了随身医箱,过水,以银针相探,一切如常。 老太医道:“殿下,这里面应该……没有毒。” 裴诠目光沉郁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刹,老太医意会,忙改口,道:“殿下,这璎珞有毒!” 裴诠:“是什么样的毒?” 老太医琢磨了一下:“一种十分……隐秘的毒,容下臣回去,再研究几日。” 第45章 … 正房。 平安洗了个烫烫的澡,浑身骨头都酥了。 她靠在榻上,正小口喝着一盏桂花莲子露,彩芝捧起她湿漉漉的浓密长发,用一个方熏笼,仔细烘头发。 因撩起长发,平安一截细腻雪白的粉后颈上,那抹红痕愈发明显。 旁的就不说了,一天过去,这块肌肤的红痕不消反深,早上时,它正好就埋在衣领下,如今,倒从衣领蔓延上来。 像是一点点,侵入姑娘体肤的烙印。 彩芝挪开目光,思绪发散了会儿,若姑娘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像姑娘一般漂亮? 突然,平安脑袋往下沉,彩芝差点扯到她头发,忙问:“姑娘?” 平安脸碰到碗,她鼻尖沾了一滴水露,勉力睁开双眼,用力眨了一下,喉间发出一个音节:“啊。” 她吃着吃着,竟然迷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