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童”这个名号,分别被两个人同时拥有的时候,这缕缘分,就注定了。 平安缓了缓,她弯起眼睛:“是吗?” 裴诠:“是。” 他手指托着她的脸颊,道:“天地父兄,可为我作证。” 裴诠从不起誓,他也从没对任何人承认过,他对万宣帝亦父亦兄的孺慕,但是,在今日,他破了这两条。 若誓言能表达自己决心,哪怕一分,他就会用。 自然,他总想要她也证明:“你呢?你会有别人吗?” 平安温吞地说:“我也只有你,也有作证的。” 她一一数来:“天地、祖母、爹娘、张家爹娘、张家大哥……” 裴诠忍不住笑了笑,他打断她:“行了。” 她有这么多人疼爱,就足够他头疼的了,也不用非要他们见证了。 平安也松了紧绷的弦,裴诠说不会有别人,就不会有的,以后的日子,是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也是她想要的日子。 裴诠再看她的装束,当即拧眉,他想让她换回来,“私奔”自然好,但若只她一人“私奔”,那绝对不可能。 平安却按了下发带,眨眨眼,说:“我是要出宫呀。” 裴诠心下一怔,眯起眼眸:“还要出宫?” 平安:“爹和娘,从皖南来了。” 原来是为着这事。 裴诠心口还在发烫,他拿下平安的挎包,抱起她,道:“不急一时,明日再见也行。” 平安“呀”了声,裴诠已抱着她,两人一同倒到床上。 裴诠亲着平安,千言万语,只汇成一个吻,而这个吻,看似有点凶,实则又长,又温柔,将他的体温和气息,度给她。 平安便也觉出困意。 她喜欢他亲她。 外头春雨绵绵,淅淅沥沥,宫中来凤宫的园圃里,新笋冒头,花骨朵舒展着,五光十色,是春色满园。 彩芝和千锦几人,是看着裴诠满脸阴沉进房间的,如今房中,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她们正疑心,不久后,屋内传来裴诠低沉的声音:“来人。” 彩芝进了屋中,屋中,娘娘睡着了,皇上拥着娘娘,目光黝黑,却没有来时的阴郁可怖。 裴诠问:“充盈后宫,怎么回事?” 见瞒不住了,彩芝连忙跪下,一一道来。 裴诠淡淡地看着彩芝。 有一瞬,他动了换掉彩芝的念头,只是,看着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平安,他心头一软。 他道:“你是忠心。” 平安需要一个只对她忠心的人,这回,如果彩芝早早说了,裴诠定找平安解释,反而没能确认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所以,就算彩芝就算有所隐瞒,他也可以忍住不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她绝对忠于平安。 … 一晃到了下午酉时,宫门都要落钥了。 龚尚书几个在兴翊殿等了几个时辰,饿得肚子咕咕叫,越等越怕,张大壮都开始焦急了。 他们再想想陛下走之前,骤然黑沉下来的神情,难不成陛下震怒,要收拾他们几个,故意晾着他们? 最害怕的莫过于孙都御史,这件事里,他才是挑事的那一方。 终于,刘公公来到兴翊殿,他咳了声,道:“陛下忙于批奏折,诸位请回。” 张大壮:“这事到底怎么算?” 龚尚书:“笨呐,陛下的意思是,就按私事论,我又没受伤,就这样罢!” 刘公公笑了笑,默认了。 孙都御史不由后怕十足,如果陛下最开始就说按私事,他还有一堆国法家法言论,但陛下是冷着他们,不加理会。 一定是陛下让他好好冷静,到底要不要拿这件事做筏子。 看来,薛家不是他能得罪的,他得趁早收手! 到了宫中甬道,孙都御史不敢和他三人同行,推脱衙署还有事,匆匆离开。 张大壮:“这人,咋和个过街老鼠似的,夹着尾巴臭兮兮。” 薛镐:“你骂人学着他们点,什么同流合污,血口喷人,多好听。” 张大壮学起来:“你同流合污!” 薛镐也学:“你血口喷人!” 龚尚书:“……”武夫,都是武夫! 才出西华门,龚尚书就看一个中年壮男人,还有一个高挑的妇女,翘首以盼。 张大壮道了声糟糕,他被张德福逮到,狠狠扁了一拳,张德福早早就听说张大壮闯祸了,押着张大壮到龚尚书跟前:“老大人,我家狗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这是想说犬子吧……龚尚书擦擦汗:“不麻烦。” 打人的其实是薛镐来着。 张德福叫张大壮:“还不快道歉。” 张大壮连忙:“大人,下回我不会犯了。” 龚尚书:“无妨……” 他突的愣住,瞧瞧这乡下来的人家,虽然打人的是薛镐,且一切根源是不小心,但与张大壮有关,张德福便不会为张大壮开脱。 该打就打,该道歉就道歉,实在清爽的办法。 反观自己,因为教育孩子失败,就躲去钓鱼,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官。 于是回去后,龚尚书命下人削竹条,等那龚勉回家,看他不抽死他! … 回到当下,宫门前,龚尚书先行离开,薛镐和张大壮见了张德福和周氏,张德福瞧高高的宫墙,心里发憷:“平安就住这里啊?” 周氏有点担心:“你到底跟平安说了没?” 自打听说宫变,老两口担心了一个月了。 张大壮:“昨日我就要给她递话的,被薛镐打了,忘了。” 薛镐:“还怪我。” 张大壮清清嗓子:“不怕,我叫人。” … 来凤宫。 裴诠慢慢翻着奏折,他看一眼奏折,看两眼平安,平安放下心事,她趴在他身上,粉粉一小团,睡得安稳香甜。 裴诠不由勾了勾唇角。 忽的,平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眼中恢复清明。 裴诠:“晚膳吃什么?” 平安迷糊中,道:“唔,出去吃。” 裴诠:“去哪吃?” 平安指指外面:“宫外。” 下一刻,半空中,张大壮的嗓音,从很远处传来,声音小得像鸦叫,隐约能听出:“出——来——玩——” 裴诠:“……” 当然,到底是宫闱附近,他喊了一声就收声了,平安却要起来洗漱,真打算出宫。 裴诠沉下了脸,平安快快乐乐地背上小挎包,她还把挎包的东西,翻给裴诠看:“让爹娘都看看。” 原来,她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没一会儿,平安就收拾好了,看向裴诠,裴诠坐在一旁看着她,没什么情绪。 她牵住裴诠的手:“走呀。” 裴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