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完全不知青楼还安排了这等秒地,跟院中所有人共用的排房恭桶不同,黑天冷地的,吹得人瑟瑟发抖就算了,没燃香也还好,但恭桶也没有人清洁,臭烘烘得很,除此之外,这里也没有备着厕纸。 寇辛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有些清醒了,步伐都变得慢了下来,“你们确定没走错?” 这也太臭了! 那尚书右丞子见都快到地方了,人却停了下来,自然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地劝着,此处还没到地方,若是叫人看见他们闹起来,必然不会好看,必须让寇辛自个乖乖走至那,便使了个眼色给跟班。 那跟班也是个公子哥,虽然懂了他的暗示,却仍是满脸抗拒,在众人推拒之下,赴死一般大步流星地向前去,一脚踹开恭房,迅速合上脱裤子放鸟。 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几下死都憋不住的干呕声传来:“呕——yue——” 片刻,那人裤腰子都未提好,猛然跑了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摆着手道,“呕——太臭yue——了,呕——” 寇辛:“……” 他虽然醉了,可他不是傻了。 寇小世子扭头就走,“算了,这恭不出也罢。” 尚书右丞子一下变了面色,“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把他压进去!” 三楼的一厢房窗口,有人把玩着几颗色子望着院子中那推推搡搡的一群人,纯当看乐子,直到朝九歌瞧见某个还算眼熟的身影,努嘴道:“你同窗?” 燕京涵怔了下,起身越过屏风,到窗前往下看去,“是。” 燕京涵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朝九歌笑道,“他们怕是想不开,跑老远儿来这院中恭房如厕。” 他“啧啧”称奇。 燕京涵垂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不是,他们想将寇辛关进里面。” 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全都在欺负寇辛,他们按着寇辛挣扎的手,装作勾肩搭背一般,强逼不断挣扎的寇小世子一步一步向那恭房走进去,待到房门前。 为首之人提了袍,提脚对准寇辛不断挣扎的身体,跟班们准备在他踹下的一刻,就松开寇辛,任由他跌进去。 尚书右丞子踹下去的一瞬。 朝九歌从三楼跃了下来。 身后的上弦月如弓如刃,朝九歌袍角猎猎,乘风而起,几个气息间,落地、提人、再补一脚,干脆利落。 朝九歌接住叫骂声已然带了哭腔,眼眶湿润的寇小世子,见为首之人被自己一脚踹进恭房中,险些将脸砸进恭桶里,吱哇乱叫着,堪堪被人扶住,后怕中带着惊怒道,“哪个杂碎敢伸手管爷的事!” 朝九歌神色冷冽,“我。” 尚书右丞子一下哑声,神色停顿在惊慌又震怒之中,滑稽无比,讨好地笑了下,“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朝将军,朝将军。” 是,他在装孙子,但别说他了,连他爹都得在朝九歌面前捏起鼻子做人,他又岂敢对朝九歌无理? 朝九歌神情并没有半分缓和,厉声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不如与我会上一会?” 寇辛像是知道保护自己的人来,狠狠点着头,抽着鼻子道,“欺负我,欺负我。” 正色的朝九歌闻言低头看了眼醉得糊涂的寇小世子,心道了声,还是如女子一般可娇可怜可爱。 朝九歌有一个算一个,给每人都分配了一个“豪华包间”,几脚将人全踹了进去,寇辛听着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也不哭了,得意洋洋地抬头哼了一声,“欺负我!” 这就是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人死了嘴还是硬的小玉玉跟醉酒后的复读机小世子(bu) “□□振怒而头举,金沟颤慑而唇开”出自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阿门) 第33章 人丢了 朝九歌把醉酒的小世子重新带回三楼, 问了好些次,都没问到寇辛原先的厢房在哪处隔间,只得将醉得晕头转向的小世子带回了自己那。 朝九歌头疼:“吃不了酒还来寻什么乐子。”花酒都是加了料的, 就算小厮们不敢给年纪这般小的少年郎上, 那最低也是一等一的烈酒,跟宴上吃的清酒完全不可比。 燕京涵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一直等在屏风后, 见朝九歌携带寇辛回来,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朝九歌只好又问道:“你同谁来的此地?” 寇辛迷茫地眨了眨眼, 快憋红了一双眼,道:“恭房。” 朝九歌摊手。 燕京涵扶额。 朝九歌:“他不肯说,我们又不能大肆去寻,本就是仗着此处人多眼杂, 探子进不来, 秘密行事。” 朝廷命官跟一介亲王私下会面, 若是被当朝皇帝知晓, 必定会被当成结党营私。 淮亲王手中也并非无实权,老淮亲王同威武将军留下的亲信之所以到现在还未认燕京涵为主, 无非是燕京涵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能让他们信服, 当不了名将就算了, 甚至连个能上战场的武将都当不了。 怎配让他们追逐。 但如有必要时刻, 很难说这些人会不会为燕京涵骤然发难, 皇帝到底是觊觎的,更别说朝家手掌边疆的兵权。 燕京涵:“我带你去。” 朝九歌把人交给他。 燕京涵抬了抬手,寇辛便牵住了他的袖子, 他憋得很难受, 话也不想说了, 一双眼满含期待,看得人很想逗他。 朝九歌还在,燕京涵没多做动作,领寇辛去了厢房内的耳间,怕寇辛瞧不清,特地将人带去了恭桶前站定。 等了半响,也没见寇辛动。 燕京涵:“不难受了?” 寇辛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不能在这。” 寇辛不怕被看,他跟小玉玉还比过大小呢,况且有小厮陪侍主人出恭再正常不过,但燕京涵的那一双绿眸实在是太犯规了。 如狼似虎,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寇辛莫名就想赶他出去:“你走。” 燕京涵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摸了下鼻子,从容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寇辛直觉燕京涵不会这么好说话,但等人真的走了,还是愣了一下,再急忙地脱裤子释放。 燕京涵当了回儿正人君子,等寇辛净完手出来,又将人领去了席上。 谁也不知晓寇辛酒后到底记不记事,朝九歌也不再同燕京涵商谈,只是有些可惜道,“那些破书能有杀敌痛快?真定下了?” 燕京涵颔首。 朝九歌起身拍了拍燕京涵的肩,“你离弱冠还有好些年,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做,你永远都有反悔的机会。” 朝九歌看了眼撑着腮不知是睡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