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资料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徐洋是跟了宿荀生十年的秘书,办事靠谱效率高,上午宿荀生给他吩咐的任务,徐洋下午就完成得差不多——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些符合宿荀生要求的小孩。 宿荀生要找一个十七八岁,上午穿白衬衣和牛仔裤的小男生。 徐洋把符合条件的筛选了出来,顺道把剧院的监控也拷了出来,等着让宿荀生仔细看看。 他按下电梯,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徐洋。” 是个女人的声音。她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旗袍,身姿娉婷曼妙,耳朵上戴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方形绿宝石耳环。 徐洋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弯了些腰:“夫人。” 慕姣坐在一楼的待客沙发上:“拿的什么?” 她长了一张很立体的脸,双眼皮又宽又深,是那种很广义的、大多人想象中的漂亮混血儿。 徐洋道:“老板让我给他找的资料。” “给我吧。”慕姣抽了根烟,细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缝,烟雾随着呼吸轻吐。 她说话的语调有些卷翘,许是抽了太多烟,慕姣的嗓子有些哑,说不出是磁性还是难听。 徐洋有点犹豫:“这……夫人,我正要给老板拿过去呢。” 慕姣扫他一眼:“老板可以吩咐你,老板娘不行么?” 徐洋出了点冷汗,见敷衍不过去,把文件递给慕姣:“我哪儿是那个意思,老板娘误会了。” 慕姣翻了翻,发现里面不止一个人,便从沙发上起来:“就和他说还没查出来,别说我来过。” 徐洋无话可说,正好宿荀生打来电话问他查得怎么样,他只好在慕姣的注视下回复宿荀生,说人员太杂了,还没查清楚具体来了哪些人。 慕姣看他确实照做了,拿着文件转身离开。 司机开着车在门外等她,慕姣在车上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徐洋很贴心地在每张资料上都贴了小孩的照片,标注了就读学校和班级。 翻了约十几页,慕姣的手停住了。 不需要再往下翻了,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确定,宿荀生找的一定是他。 他和她长得太像了,是那种无论是谁都能一眼认出来“他们是母子”的相似。 徐洋在旁边写:“座位A区二排5列。” 慕姣以为自己看错了——A区二排5列是她给梁礼秋留的位置,这个小孩怎么会坐在这里? 文件壳里还夹了一个用密封袋装好的U盘,估摸是剧院监控,然而车上没有电脑,慕姣只好把U盘放进包里,准备回家看一看那天观众席的监控。 …… 魏雪呈一下午没见到宿清,好像说是仙高拿奖了,宿清他们要领完奖才回学校。 果然没见到,魏雪呈无精打采地杵在座位上复习物理题,小穴让宿清打肿了,坐下来的时候肉挤着肉,偶尔一下有点疼。 但不是不能忍受。 他背了几个题型,忽然被旁边的席致吸引了目光。 席致坐在位置上左挪右晃,动一下表情痛苦一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了他大概两分钟,魏雪呈忍不住道:“长痔疮最好早点去医院。” 席致拧过头:“?” 魏雪呈道:“生物老师说不治的话容易得败血症。” 他非常心诚地在给席致建议。 席致:“……” 席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我没长痔疮!” “哦……”魏雪呈尴尬地应了一声,“我以为你屁股痛……” 席致接话向来很快:“我就是屁股痛。” 魏雪呈:“?” “……”席致垫了本书在屁股下面,还是感觉硬邦邦的,把书抽回来,“我玩滑板摔了个屁股蹲儿。” 魏雪呈又“哦”一声,突然问他:“滑板好玩吗?” 小时候他身体有异,钟芝兰为了保护他连外人都很少让他见,也就是初中之后魏雪呈才稍微自由点,但课余时间几乎依然是待在家里。 所以他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不会玩滑板、不会溜冰,甚至连篮球都不会打。 魏雪呈想到看过的那些男女生玩滑板的样子,觉得好飒,竟有点心痒。 席致翘了个二郎腿——他感觉这样屁股只痛一半,吊儿郎当地回:“还行吧,摔几次就会了。” 01:17:03 第64章 这学期最后的两天就在和同桌的瞎唠中度过,期末考试如约而至,魏雪呈看到考题的时候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什么很难的题。 只是逃不过考试定律——有些题明明记得老师上课的时候讲过,但就是想不起来。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发挥得还行,是一贯的水平。 他考完出来有点懊恼,怎么和宿清泡在一起这么久了,没找宿清问半点关于学习的问题?但凡宿清教他一点两点,他也不至于“不会做的化学题全部选C”。 肯定是因为宿清长得太好看了,每回一看到宿清他脑子里就只有“人怎么能长成这个样子呢?”,别的什么都不剩了。 魏雪呈站在花坛外面,一边谴责自己太不争气,一边等着宿清给他发消息—— 宿清说自己有点事情,让他考完之后在花坛等一会儿。 学生匆匆出校,早在周四或者周五那天大家就收拾好了东西,只等考完就直接拥抱假期。 站了几分钟,魏雪呈感觉有点受不了了。 下午的太阳比起中午毫不逊色,饶是他站在阴影处也还是觉得晒得发晕。寻思了会儿,魏雪呈给宿清发消息:【晒得头有点晕,我先回教室。】 宿清没有回他,魏雪呈想到自己座位的窗户可以看到花坛,也不怕错过宿清,踌躇了会儿还是上了楼。 脑袋晒得太晕了,之后再跟宿清解释吧,他真的很不舒服,万一中暑事情就大了。 学生都忙着往校外走,楼道里倒是很安静,越往楼上走喧哗声越远,魏雪呈透过教学楼的走廊能看到对面的高三栋。 高三栋的人可能比他这栋楼的还多点,因为高二的暑假会补课,到时候坐的是高三栋的教室,所以会有学生提前把一些书搬到那边去。 这时候偶尔看得见一两个人在对面走廊上路过,魏雪呈忽然生出一点压力,想着暑假真的要找宿清好好补习了—— 他这个成绩高考必定和宿清考不到一个学校。 不要分开,不想分开,所以要好好读书。 魏雪呈天生就是很死脑筋的性格,认定了一件事后不管事件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换个方向思考?”。 就好像之前确认了和宿清是炮友,他就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地往那个身份上靠,非得要被宿清收拾一顿,再逼他自己脑筋转明白才能想通。 现在知道了想和宿清在一起,也得到了宿清的回应——是回应吧?应该是的,宿清说不会骗他,应该就意味着不抗拒他。 那魏雪呈就什么事都要先想一想宿清,因为是“恋人”,起码他把宿清当恋人。 魏雪呈又有点无语,刚刚还在想暑假要叫宿清帮自己补习呢,现在就满脑子情情爱爱,这样下去怎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