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颤抖的声音,他说:“好。” 魏雪呈搂着宿清,额头在宿清身上蹭蹭,低声说:“……爱你呀,我爱你呀,哥。” 病入膏肓,十分荒唐。 魏雪呈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拉门把手,在临开门前,他又回头对宿清露出璨然的一个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他看着厚重的防盗门,轻飘飘摁下门把,看向门外面。 的确是宿清的父亲,带着人兴师动众地来。 魏雪呈嘴唇湿漉漉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站在角落看来人。他注视着宿清被带走,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看一出早就知道剧情的话剧。魏雪呈只是在想,嘴巴好甜,没人知道他们接过吻。 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了,甚至如同吸了毒一样,感觉身体快活起来。他好像湿了,下半身空荡荡的像在下坠,怎么办啊?变得好敏感,接个吻就会有性反应,变得像疯了一样。 魏雪呈低着头,头发微微挡住眼睛,他在想怎么给大家看他发疯。 …… 魏雪呈想过好几种自杀的方法,是吃药还是跳楼,是割腕还是溺水,他又要不要先写遗书?但最后他还是没写遗书,他在家里拿了水果刀,掂量这把刀能让他流多少血。 他选择了割腕,这种不太容易致死,却足够血腥的方法。 魏雪呈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父母,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他的父母会为了他担忧不已,他却只是利用他们对他的关心和爱,但感情上他找不出别的办法再去见宿清。 宿清和他失联了。 他陷在一种矛盾的痛苦中,魏雪呈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精神出问题了,因为他在自残前,还自慰了一次。 在高潮的愉悦里,他出汗、心跳加速,他清理好自己,然后算着钟芝兰和魏源回家的时间用刀划开自己的手腕。疼痛在手腕上跳跃,第一次他没成功割开,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小伤痕,第二次魏雪呈咬着牙用力去划,锐利的刀锋让他的手腕沁出血珠,他看着那些血滴滑落,竟然感到和高潮时一样的快感。 心理上的,畸形的快感。 他觉得自己随着那些血液钻出皮肤,被释放了。 好痛,他好痛,他有错觉认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但这种伤口是死不了的呀。魏雪呈查过了,割腕死亡是因为割到了动脉或者静脉,动脉被割裂血会喷出来,三分钟他就会死掉,静脉血则是慢慢流淌出来,他会逐渐觉得困顿和虚弱,大约十分钟后他就会睡着,再过十分钟,他就会无力回天。 可无论是动脉血管还是静脉血管,要割到它们都要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手斩断。他没有的,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只是划开自己的皮肤,看着自己不停出血,当血要停的时候魏雪呈就再给自己加一刀,最后他的手腕血肉模糊,魏雪呈觉得有点头晕,或许是晕血,他冷静地看自己的血淌到地上,红色的,像要把他烫伤。 他听见开门声,听见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听见仓惶的脚步声,看见他母亲的眼泪。 魏雪呈觉得很难过,他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抚摸钟芝兰,想要安慰她。 “没有关系的啊,不会死的……”魏雪呈说,“我只是太难过了……我很难受,妈妈。” 他伏在钟芝兰怀里小声啜泣,血弄脏钟芝兰的衣服,他哽咽着说:“我好难受,我真的……真的离不开他,妈妈,我想见他,求求你了,求求你。” 他到后面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魏雪呈看见血在布料上浸开,他的手已经痛得发麻了,他闭着眼睛,说自己真的好难受。 “妈妈,我不能没有他,对不起……对不起。” 您爱我的啊,妈妈,所以这一次也跟我妥协吧。爱是痛苦,任何一种爱都和痛苦为伴,爱如扭曲的脐带,缠绕在婴儿脖颈,束缚在母亲子宫。 01:19:08 第108章 钟芝兰有没有回应魏雪呈并不知道,因为他晕了过去。 他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睡眠少人就不健康,再加上失了血,躺在钟芝兰怀里后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只是在恍惚中听见耳边有奇怪的声音——有人抚摸他的脸,在他耳畔哭泣。 那些不好听的,如同声嘶力竭一样的沙哑声音让魏雪呈感到一种莫大的悲伤和不适,他想她不要哭了,但他的意识像被保鲜膜蒙住了。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蒸发一样,在膜的内侧大汗淋漓,外界一切都化成一片雾蒙蒙的虚无。 有什么东西在抚摸他的嘴唇,像是亲吻,湿漉漉的。魏雪呈想伸出舌头去感知,但他不能操纵自己的身体,他闭着眼睛,睡了很长很好的一觉。 …… 魏雪呈醒的时候,床边还挂着一组没输完的生理盐水。 钟芝兰再一次拿棉签沾了水给他湿润嘴唇,魏雪呈下意识做了昏迷时做的事,他伸出舌头舔到了一团没有味道的棉花,棉絮粘在舌尖上,异物感弄得他嘴巴发涩。 “妈妈……”他出声叫。 魏雪呈的嗓子也很哑,仿佛声带破碎了,他不知道要和钟芝兰说什么,因此他闭了嘴,不再有下文。 手腕一阵紧缚感,魏雪呈低眸去看,发现自己手上裹着敷料。 他动了动指尖,只是动一下手指他就觉得自己疼得厉害。护士和医生来看了他,魏雪呈被医生语气严厉地说了几句,叫他不要再做傻事。 他得知自己的伤口不深,但创面大,所以为了伤口尽早愈合医生还是决定给他缝几针。 魏雪呈一个人被送到手术间里,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医生护士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他藏在深绿色的布单后一言不发,麻药使他失去痛感,只感到有针和线在他的皮肤里钻过。 手术简单,大约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他起身看自己手,上面蜿蜿蜒蜒一道丑陋的线痕,魏雪呈盯着这道伤口出神,心想妈妈看到会难过吧。 他一时间有点后悔,但又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因为自己没有回头路走。愧疚和罪恶感围绕着他,他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好让自己躲在里面,就像那些遮掩了他与医生视线的手术单。 这道疤的确如他所料,让钟芝兰走神了很久。 钟芝兰一直看着他的手腕,尽管医生贴好了敷料使它看起来不那么狰狞,但魏雪呈还是在她的目光下溃败了。他觉得那道敷料变成了透明或无形的,将他的伤疤暴露在钟芝兰的面前。 他把手藏到身体后面去,麻药差不多也过了,疼痛一点一点爬上来,魏雪呈的整只左臂都在发抖。 钟芝兰不再看了,比划着问他:【好一些了吗?】 魏雪呈摇摇头,又打断自己的动作点点头,尽力对钟芝兰露出一个笑容。他牵动嘴角,但长时间未能进水令他嘴唇干涸起皮,嘴巴上传来的撕扯痛感中断了他这个勉强的笑,他看起来很是憔悴。 割腕不严重是不需要住院的,这也是魏雪呈选择割腕的理由。 魏源缴完费来接他们,魏雪呈跟着父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