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蓝识恩根本说不出话。 他缩进温楚怀里,一个劲猛哭。 于是,不知道过去多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就见门内两只小猫抱头痛哭。 附近巡视的安保没料想会成这样,此刻面面相觑。蓝识恩进去那会,他们以为就是一位普普通通想要休息的怀孕的Omega。这下全愣住了,但他们反应还是很快,立即上前和傅宗延低声汇报前一刻的来龙去脉。 傅宗延没说什么,略听了几句,视线瞥向几步外的贺凛。 从贺凛注视蓝识恩的表情看,人应该是找到了。之前汇报说有流亡军在这家医院出没,傅宗延还在想顶多就是跟踪的情报人员。谁知下楼就和贺凛撞上。场面太过奇异,也太过出乎意料,两队人马在大厅僵持,要不是医院消息封锁得还算迅速,不出一小时,他们意外碰面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全联邦的高层投影里。 法兰比奇的谈判近在眼前。且不说那一百颗能量石还压在每个人心头,眼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漫无边际的猜测、左右谈判的风向。 “蓝识恩。” 贺凛低声,剩下一只蓝眼紧紧盯着温楚怀里背朝他的Omega,语气说不上多好,但傅宗延还是颇为诧异,不过更让他诧异的,原来那就是蓝识恩。 “过来。” 蓝识恩根本没理贺凛,他依旧一个劲埋温楚怀里,紧紧抱着温楚。 温楚抬头,一双泪眼怒意凛然,他瞪着贺凛,咬牙切齿:“滚。” 贺凛就去看傅宗延。 傅宗延漠然:“你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贺凛看了眼周围,人数是相当的,但蓝识恩还怀着,他到底不敢轻举妄动。 他对傅宗延说:“那是我的Omega。” “让你的Omega放开他。” 傅宗延看了眼恨不得咬人的温楚,莫名想起那晚挨的耳光,淡淡道:“据我所知,蓝识恩一直是法兰比奇的Omega,并不属于任何Alpha。” “尤其是流亡政府的Alpha。” 话音落下,贺凛冷笑:“傅宗延,你以为我没办法?” 傅宗延看了眼贺凛身后的人,他清楚眼下的政治态势,贺凛只是虚张声势。 “人是肯定不会给你的。” “其余请便。”傅宗延道。 贺凛显然气极,他上前两步,就要去抢人。 谁知温楚反应比他更快,眨眼跟应激的小猫似的,要是可以,他恨不得叼起蓝识恩就跑,但他力气有限,只能一边拖一边抱着蓝识恩朝傅宗延那边去—— “啊!” 不知道是不是起来那一秒太着急了,蓝识恩突然捂着肚子痛得摔倒在地。 温楚大惊失色,赶紧蹲下来去看他。 只是他手还没碰到蓝识恩,就有人气冲冲上前隔开,然后一把拦腰抱起蓝识恩。温楚当然知道是谁,他比贺凛更气,冲上前张嘴就要咬人胳膊,谁知嘴刚张开,身后就来一宽阔手掌,一边用力捂住他的嘴,一边将他也拦腰抱起来。 温楚这才看清蓝识恩的肚子。 他吓得脸都白了,下秒明白什么,直接哭了出来,冲着贺凛大声:“我杀了你——呜呜——我杀了——唔。” 傅宗延把人摁怀里,轻轻拍着温楚背:“嘘……嘘……温楚,温楚,别哭……” 蓝识恩已经痛到昏迷,所幸这里就是医院,医生来得十分及时。 没一会,形势又是一转,换贺凛守在病房门前,瞪着温楚和傅宗延。 在贺凛预先告知医生蓝识恩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温楚气得差点撅过去。傅宗延吓得不轻。毕竟这个肚子里也有,傅宗延只能时刻摁住温楚,生怕一个不留神,温楚就冲上去咬贺凛。 蓝识恩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东部气候宜人,半夜还是有些凉意。 温楚盖着毯子缩傅宗延怀里等了半宿,一有动静就四处探头,弄得傅宗延想说又不敢说。 贺凛第一个进去看蓝识恩,果不其然,没几秒就被轰出来。 温楚从傅宗延怀里坐起来,冷眼瞧着,冷冰冰道:“让我进去。”毯子从他肩头滑落,傅宗延拎起毯子又给他披上。 贺凛看着他和傅宗延,没立即说话。 经过这一遭,他也冷静下来,注视人的那只冰蓝眼瞳变得压抑、不动声色。 他似乎在衡量什么。 半晌,贺凛对一心想要帮助蓝识恩逃离自己的温楚说道:“进去可以。” 语气和往常一样,好像谈判桌上胸有成竹的政客,一码叠一码,既清楚自己的筹码,也知晓对方的底线。 “不过你最好劝他留下来。” 温楚瞪着他,仿佛他在痴人说梦。 “因为他被我标记了。”贺凛弯了弯唇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温楚呆立在原地。 第七十章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呛鼻。 蓝识恩坐在病床上, 怀里搂着枕头歪头靠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夜色浓郁,东部的海风带着潮湿的凉意, 窗帘轻微晃动, 泛起模糊的波纹。 温楚悄悄走到他身边,不出声站了片刻, 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蓝识恩肩头。 蓝识恩感觉到, 将脸埋进枕头,好一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过了会,枕头里传来一句闷声:“你也怀孕了吗?” 温楚正在走神想贺凛的话, 闻言顿了顿,点头轻声道:“嗯。” 蓝识恩没再问什么。 他早就注意到温楚身边那个Alpha了。虽然看着十分严肃, 不大好说话的样子,但举止上不是在抱温楚, 就是时刻准备抱温楚。而且蓝识恩觉得温楚比自己聪明多了, 肯定不会找一个不好的Alpha的。 站久了就有些累,温楚在一旁坐下, 也许是脑子里一直想贺凛刚才说的话, 视线忽然就落在蓝识恩后颈。那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看来标记了有段日子。 一个月?两个月?温楚头脑混乱。 贺凛那句话将他之前所有的打算全部打乱。 他甚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将标记去除……医学上应该可以的吧?但他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很久之前, 他和蓝识恩还小的时候, 在生理卫生课上就知道了一件事:标记是一件类比生命的事。一旦出现任何意外, 是会危及生命的。所以很多Alpha在标记Omega的时候会非常非常小心,不仅因为过程的疼痛难忍, 还有之后一系列难以预料的。 因为,无论是对Omega,还是对Alpha,标记这件事不仅象征着彼此身心的臣服与归属,还会带来类似精神方面的联系。 简言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