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敌人给打负一百分,就可以安安稳稳睡觉,证明你肯定作对了什么,让对方讨厌,甚至厌恶。 所以。 他们这些人考核成绩越差。 证明做的越对越好! 至于这些成绩回到汴京那边? 陛下英明! 他会不明白怎么回事? 纪炀两句话,让众人愁云散去。 是啊。 他们这些人是在乎考核成绩的,但也该在正常的环境里在乎。 这种地方? 那还是算了吧。 只有搞的事越多,成绩才会越差! 甚至有胆大的知县过来诚恳地对纪炀道:“纪大人,你的成绩,一定是下下等。” 好像确实如此? 众人忍不住笑,心里压力骤然轻松。 至于这里公开的谈话,肯定会传到那几家耳朵里,大家也是清楚的。 让那些人听! 他们不在乎! 果然,那些给知县打分的官员们,手里都顿了顿,突然不敢把分数打的太低。 若太低的话,还成了他们中间的英雄? 特别是纪炀这里。 雷温两家都已经打过招呼,明显要为难他。 这种情况下,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灌江城的知府通判早已被买通,虽说不会主动陷害,但也不管这些事。 底下官吏更是各有所主。 如今却都有些傻眼。 纪炀总能找到不同的角度看问题? 等到纪炀考核的时候,依旧是询问治下之事。 但问话的却不是知府跟通判,而是当地的布政使。 布政使原掌管政令跟财赋,之后知府,通判职能增加,各处布政使权利削弱。 在潞州的时候,就是知州最大,通判监督,布政使在后面。 此处却是布政使掌权,可见不一样。 这位布政使粗眉小目,却极为有神,放在旁人脸上可能像有些滑稽,但在这位脸上,竟有些高深莫测之感。 看着五十多岁,很有些威严。 纪炀进门便跟这人对上,这位布政使紧紧盯着纪炀,嘴角显出一丝轻蔑,仔细去看,还带着浓浓的审视。 作为新派代表纪炀,面对这位老派代表布政使。 两人刚一见面,周围人都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两人虽是头一次见面,但早已撕破脸,还用说其他的? 被纪炀砍了十几个脑袋的刘家人,可是年年过来送孝敬的。 杀刘家人,就是打布政使的脸。 纪炀似乎毫无察觉,只是认真地行礼,随后坐下。 布政使见他如此,开口道:“武侯的孙儿?” “说起来,本官还见过武侯,实在令人敬仰,谁能想到他的儿孙竟然如此。” 纪炀大方道:“确实,我跟我爹,都不如祖父。” “我们这种不肖子孙,只能好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才能赶上祖父一点点。” “我爹当然差得更远,但没关系,我尽力弥补吧。” 这话一出,周围人差点笑出声。 估计他爹在这,会忍不住直接打人吧? 承认自己跟爹不如祖父,还顺便踩一脚自己老爹。 他在太新县的名声不是很好,很温和儒雅吗。 怎么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在乎名声? 等会,这倒是跟他在汴京的名声对上。 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纪炀笑眯眯看了看,布政使被噎了下,抬抬手,让手下两人去问。 纪炀目光放在两人身上,似笑非笑道:“那是米粮问,还是布匹问。” 这两人跟布政使脸色突变。 在灌江城,米粮指的是雷家,布匹指的是温家。 而布政使这两个手下小吏,正是这两家出来。 纪炀没想到随便试探,还真看出点东西,笑得更是狐狸般,偏生正气凛然剑眉星目,自带别样的气势。 听说连雷家派出的刺客都没能近他的身。 被他一剑削掉耳朵。 接下来的询问还算正常,虽然里面夹枪带棒,要让人提起万分精神。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布政使冷然道:“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竟还不答?” “今年各个县城的税赋,除了你太新县之外,其他全都上缴,难道你要私吞钱粮?” 当初夏收秋收,太新县所有税赋纪炀都没给。 原因自然不用说,给了灌江城,那便是肉包子打狗。 没给的时候,纪炀便想到灌江城会拿这个说事,此时直接挑眉道:“私吞钱粮?太新县交上来的账册您没看吗?太新县内有两处重要关口,全都当做关口的军资,一分不差。” “说起来,定江关的一千兵士,他们的军饷已经拖欠好几年,每次吴将军过来要东西,灌江城都说没有。” “我还想帮定江关跟靖临关要一要这些年欠的钱粮。” “账目已经算好,还请尽快给吧。” 好家伙,别人问你要东西,你张张口立场就反转了? “反正灌江府各个地方的税收都是用来供给边关,这次只是没有经过灌江城,直接给了他们而已。” “若觉得账册有误,大可去查。” “对了,我也是帮灌江城省事,省得太过麻烦,你们这边没时间给关口拨军饷。” 换了其他州府,肯定不能这么做,就算这些税收本来就应该用于关口。 那也要先交给灌江城,灌江城再合理分配到大小几个关口里面。 只是这里的事都不讲道理,纪炀也不会傻乎乎跟着讲道理。 说白了。 你要提税收的事,那我们就来聊聊拖欠军饷的事。 他们是有自己的屯田,可朝廷该给的可都没给。 如果这事闹起来,到底是谁的责任大,这还用说,更是把那些军队往纪炀身边推。 布政使脸色并不好看,过了会才道:“也是,反正送到灌江城之后,灌江城也要再折返给到定江关跟靖临关的。” “只是你这事做得极错,分配钱粮,是你该做的吗?” “是想文武勾结,意图犯上作乱吗?” 纪炀笑着看向一连串问问题的三人:“去汴京告我吧。” 纪炀认真提建议:“现在写信,或者亲自去汴京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或者让灌江府在汴京朝堂的人参一本,也可以。” 灌江府如此嚣张,汴京那边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再说,他可是真心实意提建议。 想告就告,想参他就参他。 自己可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布政使忽然明白,为什么谁在纪炀面前都讨不了好,他在乎的东西不多,他怕的人也不多。 这个国家权利最鼎盛的人,是他最大的靠山。 不管他在灌江府做了什么,很多人都会睁一眼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