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样会说话,真甜呀! “嘿!” 旁边丁龙泽从头到尾只看着自己的鞋,以及相隔一桌,林直今天穿的鞋。 日了狗,他和林直撞鞋了! 瞧着还不太一样。 谁真谁假啊…… 丁龙泽从落座开始,眼睛时不时往另一桌的桌底钻,盯着林直脚上的鞋看。 看颜色看样子,看鞋带,看鞋舌,他要等林直翘脚,再看看鞋底…… 方子欣一拳打在丁龙泽的肩膀,冷冷道:“你是狗么?眼睛一直往下钻,想找桌下的骨头吃?” 丁龙泽:……好冤屈! - 宴会开始了。 丁景凯先上台讲话,再是方玉环,两个都是摘桃子的人,也有摘桃子的态度。 丁景凯强调了白芒跟自己的关系,这里丁景凯很有优势,血缘关系都跑不了。白芒如此优秀,他也不求报答,为了表示这个意思,他文绉绉酸溜溜地说了一句文言文:“慈父之爱子,非为报也,不可内解于心。” 亲朋好友热烈鼓掌。 方子欣:“这次张秘书的稿子,写得不错啊。” 白芒:…… 然后是方玉环上台,肥胖的身子往下一折,她朝着大家弯了弯腰。 比起丁景凯的洋洋洒洒,文里文气,方玉环是走心派。她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讲述培养一个优秀孩子的不容易,这里对丁景凯的前妻白蕙表达了赞美,欣赏。作为丁景凯多年的妻子,白芒亲弟弟丁龙泽的母亲,她希望白芒走进这个家,也可以走进她的怀里,另一个母亲的怀里。 “后妈也是妈!”方玉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热泪都要出来了,沉默片刻,说了一句格局更大的话,“我相信血缘阻止不了,来自另一位母亲的爱。” 肉麻! 好肉麻…… 直抒胸臆,情真意切。 好一会,待肉麻之情过去,掌声如潮。 这一刻,方玉环觉得,自己赢了。她再次弯下肥胖的腰,战术性地弯了弯腰。 底下,丁龙泽夸张地抖了抖肩膀,战战栗栗地说:“方玉环她疯了吗?她在朗读诗歌么?” 方子欣呵呵两声:“她是居心叵测。” 坐中间的白芒微微抬起头,跟方玉环投下来的目光触碰,方玉环声音浑亮,情绪激昂,所有的话都是对她说的。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哭不出来,因为从没被这样情感充沛地对待过。 白蕙是她妈,但白蕙一直不太像妈。 母亲这个词,对她其实挺陌生的。 像是写在课本里的概念,她很容易理解,但没体会。 “接下来,让我们家的高考总分710的芒儿上来说几句!”方玉环再次响亮地开口。 白芒激灵了一下,想起昨晚方玉环给她发的微信,问她明天能不能说几句话,她睡得迷迷糊糊直接回了一个好。 说几句就说几句,又不是哑巴。 白芒低了低头,抚平裙子之后,站了起来。 方玉环话音落下,另一桌的丁明薇啊林直林春生,还有贵妇桌上的人,全看着白芒。 丁明薇心里已经多了一点嘲笑。 会读书又怎么样,全省全国第七名又怎么样,还是一个登不上台面说话都可能说话会结巴的女孩。 内向,老实的小地方女孩,只要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就只会低下头。 连回应大伙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林直,她的林笙……才是人前光鲜人后努力的好孩子。 一个孩子是草,是花,还是参天大树,往往在没有破土之前,从根就决定了。即使生命力茁壮,也只是表现在成长期的不同。 长大成人之后,树还是树,草还是草。 野花还是野花。 在丁明薇,林直,林春生,各类富太太贵太太的注视下,方玉环下来,白芒上去。 底下,方子欣丁龙泽也绷直地翘着脑袋,即使他们无比清楚,也认可白芒是学霸,是一个可以从不知名的山区学校考入全省前十的优秀女孩。 但这一刻,他们还是替白芒紧张了。 讲话不是开始,更需要讲话的技巧好和临场应变的能力。 直到,白芒走向红木做的讲话台,孑然又清爽地立在话筒面前。 平静的目光凝视全场。 然后,白芒低头,试了试音。刺刺啦啦的杂音登时响起,音响传出一声清甜的喂声。 “呵……”底下林直发出晒笑。 方玉环要上来帮忙。 白芒握住话筒,调节了音量,位置。 好了。 什么都调好了,她仍是放松地站着,望了望台下,再次面容清淡地开口:“你们好——” …… 夏夜,六点半,天锦大酒店停车场。 一辆黑色运动款SUV停泊在仅剩不多的酒店露天停车位,过了五六分钟,一个外形帅气高大的年轻男人,从车里下来。 从车里带下来,还有一个写着“招福”的纸壳红包。 红包不薄不瘪,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 近日整个南方城市都处在高温里,只要入夜了,宁市的海风才能冲散暑气。 气温才会下来。 一下车,风就将江川尧的衬衫外套吹翻。他穿着短袖,薄衬衫,长裤,个高高的,样子像是入夜的风,很随意。 他全身也没什么配饰,也不戴表,只有手腕处,有一个银色手环。 想到什么,江川尧打开红包,数了数钱。 八百。是钟灵一贯给不熟的人的份子钱,意思一下,给个态度。 钟灵和方玉环不是同类人,自然是不熟的,只是作为宁愿会的会长,既然收到邀请函了,还是要给个意思。 这样的场子,钟灵一般是不会来的。这周江鹤鸣难得回一次家,突然在他和钟灵之间扮演起和事佬,让他替钟灵出席一下。 呵…… 江川尧打开邀请函,里面写着“为了庆祝息女白芒考取710高分,特邀江鹤鸣和钟灵夫妇来天锦大酒店金榜题名宴会厅参加宴席”。 白芒…… 这个名字不常多。 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吗? 710分,还真挺高的。至少是他这一圈家庭里,今年参加高考的孩子里最高分了。 江川尧数完红包。 折回车,打开车里的置物箱。里面放了不少的现金,他从中取了一叠。 塞进了这个招福的红包里。 原本还略感薄瘪的红包,变得厚实,饱满。 江川尧一路往酒店大堂走去。 走进大堂,冷气迎面扑来,给他面上添了两分萧瑟。前阵子他刚来这个酒店参加水千姚和赵翼东的婚礼。 没过多久,又来了。 江川尧眯了眯眼,在侍者的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这个金榜题名厅。 原来这个厅,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