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夏日里的浪拍打礁石震起的涟漪。 真要问起来,于真意又一噎。 “我只是腿骨折了。”陈觉非甚至都懒得解释这片子是薛理科大浪淘沙淘过来特地分享给他,而他又恰巧看了两眼,时常不过五分钟,而恰巧就在这么短短的五分钟之内于真意推门而入。 一系列的恰巧之下,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这苍白无力的解释落在于真意耳朵里又能脑补出一出大戏。 陈觉非说着拿过那西瓜,铁勺挖了中间的一大块,然后推到于真意旁边。于真意也自然地拿着勺子把最中间的那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原来腿骨折了也行啊。” 陈觉非总觉得话题带偏了,也懒得开口。 “对了,陈叔和林姨什么时候回来呀?”这么点事儿立马被于真意抛到脑后,她好奇地问。 今年过完年后,陈觉非父母就被公派到海外工作,一去就是大半年,期间只回来过一次。于家和陈家做了快半辈子邻居,搬了三次家之后两家人还是雷打不动地成为了邻居。 陈觉非来于真意家蹭饭本就属于家常便饭,随着父母长时间的出差,陈觉非已经光荣地成为了于家饭桌上的一员了。直到一个月前,七月中的某一天,陈觉非意外被摩托车撞了之后,他的一日三餐变成了专人专送。 专人就是于真意。 专送就是跋涉长达五分钟的漫长路途。 “不知道,我爸说得冬天了。”陈觉非自然地接过于真意手里的西瓜,挖了最旁边的部分。 闷热夏风吹过,却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于真意很喜欢这种薄荷柑橘调的气味,尤其在这闷热的夏日午后,她更喜欢了。 她鼻尖耸动:“你换沐浴露了?” 暑假的日子总是过得日夜颠倒,陈觉非日夜颠倒的程度更甚,加上骨折的缘故,有时候要叫于叔帮忙拆了石膏鞋,晚上麻烦人家不好,所以白天洗澡是常事。 于真意时常觉得陈觉非这人的洁癖洁到可怕。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这期间少洗澡,少拆固定器,他偏偏不听,这腿能好才怪。 陈觉非重新把电脑打开:“没。” 于真意疑惑:“那是什么味?” 陈觉非没回答,懒散地靠着椅背,头往另一侧随意歪了歪。 于真意俯下身,鼻尖贴近他的脖颈,浅浅气息打在那处,她光顾着闻味道来源,没察觉到陈觉非尖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于真意笃定地说。 她太喜欢这种味道了。 于真意皱着眉,又贴近了点,鼻尖碰到了他脖子,然后是耳垂,“你昨天还不是这个味道呢。” “你昨天见过我?” “我每天都来给你送饭当然见过你。” “提醒一下,你昨天去打羽毛球了。”陈觉非平静陈述,“下午还吃了冰淇淋。” 于真意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哦了声。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她昨天跟小喇叭去打羽毛球了,然后下午去了陕西北路买冰淇淋,甚至还忘了给陈觉非也带一个。 毕竟大夏天的,带冰淇淋也不现实啊! 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于真意疑惑,也问出了口。 陈觉非没回答。 当时的他,是看着于真意拿着冰淇淋从新弄路北侧一路走过来的。 昨天下午飘的是北风,白色的百叶窗被拉到了最高,他两手撑在阳台的横杆沿边,垂眸睨着少女一蹦一跳地走在路上,碎花裙摆和晃动的香樟树叶一起揉进他的眼里。 “真真姐,我们好像没有给非非哥带冰淇淋,他会生气吗?”他听见小喇叭花问。 “哎呀,我也忘了。”这句话是于真意说的,她顿了顿,“不过他又不知道我们去买冰淇淋了。” 少女声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石子路被日光暴晒,每一颗凸起的小石粒上如同镶着金色的阴影。 有一片叶子落在于真意的脚踝处,她晃了晃细长的腿,轻哼一声:“不帮我写作业的人吃什么冰淇淋。” 北风将她的声音刮到耳边。 · 于真意看着陈觉非这架势,就知道他又不准备回答了。她刚要扯谎,发现自己还没寻出那气味的源头。 “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正问着,于真意的视线突然被桌子一角的香水瓶吸引,她拿在手里,打开盖子闻了闻,酸涩清新糅杂着扑面而来,是被春雨侵袭过后的草香。 就是这个味道。 于真意认出这是解放橘郡,她问:“是他们家哪一款?” 陈觉非:“我是你的人。” 于真意:“你是我的人?” 什么奇奇怪怪的对话。 她重复,语气里充满了奇怪:“我是问你这香水是什么牌子?” 陈觉非仰头,面上奇怪神色比她更甚:“祖宗,耳朵糊屎了?我说我喷的是像你的人。” 于真意瞬间炸毛。 什么呀!她明明就听到五个字,哪儿就平白无故多加这几个字了? 作者有话说: 陈觉非:别问,求你自己来闻。 第 2 章 夏日的雨来的湍急又突然,雨势很大,顷刻之间那荒草地上的野草就蔫蔫耷拉着。阳台门没关,雨丝顺着风,斜斜飘进来,地板上瞬间湿成一片。 燥热的夏风终于被冲灌进了凉意。 于真意被雨声惊扰,思绪从刚才的对话中挣脱开来,她惆怅地看了眼窗外,发现自己的滑板计划泡汤了。 陈觉非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有几滴水滴在灰黑色的短袖圆领上,更显得颜色深。 “下雨了,我不想去了。”于真意倒在他床上,拿着手机回喇叭花消息,约她来日再战。 于真意喜欢穿裙子玩滑板,美其名曰百褶短裙在空中摇摆的时候像一朵朵绽放开的小蘑菇。 陈觉非不知道这个比喻是怎么来的。 灰色百褶裙松松散散地贴着他灰色的床单,像是融为一体。 于真意长得白,这种白是天生的。 裙摆微微上滑,露出她那截明晃晃的绝对领域,几乎都能看到黑色的打底裤。 陈觉非冷静地把眼睛移开,他打开电脑。 缓冲两三秒,没了耳机的束缚,那声音就这样公放出来。 陈觉非无力地闭了闭眼。 于真意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她倾身,下巴耷拉在椅背上,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陈觉非,手牢牢按住他抓着鼠标的手:“看嘛看嘛!” 陈觉非:“我要学习。” 于真意笑嘻嘻:“那你学,我想看。” 陈觉非要抽开手,于真意起身,两手都牢牢摁着他的右手。陈觉非从颈侧开始被她胳膊钳制住,后脑勺贴着她的胸口,眼前是她垂落的发梢,伴着那股甜橙香气。 “行,你看!”后脑勺的神经敏感,像陷入一团海绵垫,又像白糖似的云朵从头顶浇灌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