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姒姝好:麻麻,我社死了! 短暂的社死残留在她心间,好在言祈灵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眼睫微垂,低头与她对视: “怎么样?” 对着这张脸,姒姝好说不出敷衍的话,结结巴巴地回答: “有…五条规则……应该是校规,什么的。” “别的呢?” 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毕业答辩,憋了半天后说: “……看不懂。” 言祈灵轻笑。 姒姝好看呆了。 他天生花瓣唇,两边唇角下凹时微微上翘,即使不笑,自有风流态度。 现在轻笑,唇缝微张,两眼多情,隐约可见雪白的牙,又很快被上唇掩于口中,化为一种克制的,礼节性的,笑不露齿的含蓄模样。 姒姝好没见过有人这样笑的,她脑子里自动加上怀旧滤镜,感觉对方笑得像八十年代古装连续剧里的仙女。 她还在震撼,对方已经压低声音说话了: “第一条规则,根据学号坐位置,如果学号是对的,那么不用让位。” 姒姝好晕乎乎地点头,随即反应过来: “你看得懂?!” 言祈灵“嘘”了一声: “学过一点,不要告诉他们。” 他放低嗓音,用更轻的语调继续: “第二条规则,上课铃响之前进教室。” 明明他在正常说话,姒姝好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听什么禁忌语C,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后面三条都是乱码,没有办法组成字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内容。” 姒姝好梦游似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前桌就是明仪阳,见她魂不守舍,他用指节叩两下桌子,问: “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对了,规则!” 姒姝好把得到的信息重复了一遍。 她没有刻意压低音量,空旷的教室里,其它人也听得很清晰。 明仪阳怀疑地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是说看不懂?” 姒姝好鼓起勇气: “突然又看懂了。” 明仪阳没追问,睨向右手边跟自己同一排的言祈灵。 这个人,绝对有古怪。 上课铃响。 哐!哐!哐! 所有教室门依次合上! 接连的关门声炸得新人们忍不住挺起腰背。 忍住惊慌,他们往外看去。 浓雾不知何时侵占了中庭,窗外亮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压暗。 走廊那面是牢固的墙体,封堵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踢踏声由远及近。 那本该是很多人的脚步声。 但由于行走时过于整齐划一,乃至每一次行动,都像机械在发出轰鸣。 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的人出现在教室门口。 两个,三个,四个…… 这些进来的人……或者说生物,都套着黑色塑料袋。 他们整整齐齐地走进来,明明看不到东西,却精准地在每个位置前站定,坐下。 唯独位置被“外来人”霸占的几个生物立在课桌前,桩子似地一动不动。 接着,似男似女的声音从塑料袋底下传出: “……” 是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 虎志诚求助地看向姒姝好: “他们在说什么?” 姒姝好脸色发白,小声回答: “他们在说,让开。” 虽然头皮发麻,但没有人打算让位。 黑色塑料袋人抖动起来,发出的声音愈发迷幻可怖。 他们似乎只记得“让开”的发音,像坏掉的复读机一样循环播放,重复的音调嘈杂地此起彼伏。 受影响最大的粟薄紧紧抱住自己的卡通斜挎包,几乎要把头埋到课桌下面去。 她能嗅到这个塑料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焦糊味,那是一种苦涩的,碳化的味道,有着浓烈的不详气息。 突然,重复的嘈杂如潮水褪去。 某种粘稠物贴着墙壁行走的索索声,从走廊里传来。 头顶的白炽灯开始闪烁。 腐烂的爪子推开虚掩的缝隙。 这只爪子的离奇宽度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门框,灵活“手指”一根根搭在门板上。 粟薄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尖叫。 不成形状的漆黑,像流动的淤泥涌入教室,带来腐臭难闻的气味。 它高达两米以上,滚动时几乎会碰到天花板,触手似的东西从可能是“头”的部分向外延伸,逐渐覆盖了教室前方的灯光。 光线瞬间黯淡,整间教室如不设窗的寺庙。 当它移动的时候,头顶触手也跟着一起爬动,偶尔会滴下墨汁似的液体,令人感到恶心、怪异。 它走到讲台上,庞大身躯完全挡住黑板。 没有人见到它张嘴,严格来说,没人知道它的五官在哪儿。 带着回响的空空声从流动的胶状体里发出,扭曲的音调像野兽的咆哮。 噗呲。 身侧掠过微风,站在过道里的塑料袋人被腰斩似地折下去。 剖开的腹腔飚射浓稠血液,变成喷涌的血花洒。 内脏哗啦淌了一地,血溅满身的尧昆锐哇地一下吐了。 其它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唯有两个藏在人群里的异类,举止格格不入。 言祈灵刷地展开那把白纸扇。 及时打开的扇面使他的头发和脸免遭祸患,但衣服上依然不可避免地沾到了内脏碎片和飞溅的血珠。 从锦囊里掏出纸巾,他一点点擦掉那些可以被剔去的脏污。 明仪阳则用脚尖把倒塌的尸体翻过来,伸手搜索能找到的每个口袋。 没有什么收获。 染得通红的五指滴着血,他随手甩了一下,抬头就看到隔壁的言祈灵静静地看着他。 干嘛?! 仿佛被人以无声的方式谴责了似的,他报以凶狠的眼神。 言祈灵向他丢来一片纸巾,没再看他。 不成人形的怪异继续发出让人胆寒的扭曲腔调。 奇怪的是,这次大家都听懂了它说的话。 “下课前,交出答案。” 庞大的身躯朝门外蠕动,露出黑板上大大的粉笔字。 姒姝好连忙戳明仪阳的后背,小声翻译: “题目是‘她是谁’,女孩子的那个她。” 明仪阳张口问: “老师,这个‘她’有提示吗?” 怪异停止蠕动,流淌的表皮突然涌起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 它在粘稠的体内疯狂游走,像某种得不到释放的愤怒的鱼。 那个鼓包狂乱几秒后,突然停在正前方,裂出个硕大眼球! 眼球有一颗网球那么大,眼白很多,瞳仁很小,犹如装在白瓷盘里的一片拇指盖。 细密且鼓胀的血丝在眼白区域勃勃跳跃,充满使人反胃的生机。 这颗眼球死死锁定明仪阳,扭曲的音调以不自然的方式响起: “学生要举手发言。” 黑板左侧突然出现血字——那是明仪阳的名字,后面还跟了一竖:| 记过?明仪阳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