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与大自然相抗衡的恐怖力量时。 他忽然意识到,无间主和人类,虽然看上去都披着?同一副皮囊。 但无间主本身,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从生物结构上来看,也跟人天差地?别?。 这?注定了祂们的思?维方式将脱离一般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 冰冷的身体,伪装的呼吸,虚假的皮肤,空掉的内脏。 祂们仍然活着?。 但不是人。 言祈灵并不无害,相反,这?人非常危险,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走到这?里,明仪阳知道?,自己可?以回头。 但他只是顶着?飓风,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除了盲目的自信以外,他还有一种?难以具体描述的不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去找言祈灵的话,以后就?没有办法再见到这?个人了。 对方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就?此永别?。 明仪阳以为自己要走到把血流干净才能找到言祈灵。 就?在他因为失血头昏眼花打算坐下来休息会儿时,无数红线乍然出现在他周围,把他像茧子一样?包裹了起来! 明仪阳:?! 朦胧中,他看到了满脸溅血,面无表情的言祈灵。 男人没有惯常的假笑,犹如沾染了邪恶的白荼蘼,于纯净中展现出一种?无情的冷酷,有种?非人的邪恶魅力。 他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面颊,两颗宝石般的鸳鸯瞳先?是盯了面前的青年一会儿,然后偏过头去,似乎跟旁边的什么人说话。 随后,言祈灵叠好?手帕,将其抛于空中,手帕瞬间碎得连粉都找不到。 他靠近了红茧,以不容抗拒的姿态。 男人苍白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重?重?红线伸入进来,明仪阳原本被?屏蔽的听力似乎在这?一刻清晰。 他配合地?往后退,让言祈灵顺利地?挤入这?颗红茧之中。 他们靠得很近,几乎是鼻尖相抵。 言祈灵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反而仰头瞧他,温柔询问: “怎么回来了?” 明仪阳轻抚这?人瓷白的侧脸,手指先?是微顿,随后逐步放肆。 他用拇指轻抵这?人下颔,对方眼波盈盈,仿佛蓄着?星辰万千,亮得想让人立刻摘下。 他接受着?这?份纵容,低头吻了过去。 缱绻的情思?在唇齿相抵的瞬间消失,只剩下欲念横生的掠夺。 带着?薄茧的双手紧紧捧着?对方精致的下颌,不管那上面已经被?蹭得如何血迹凌乱,明仪阳渴求着?心底最深处压抑又烧得灼烫的野望。 在这?残破的赤红淡光里,尽情地?攫取理应属于自己的甜美。 他本以为不推拒就?是最好?的收获,没想到,言祈灵温柔地?回应了他。 那双冰冷如尸体的胳膊环上他的脖颈,从脖颈最上一路向下摩挲,贴着?他滚烫的皮肤,宛如夏季里最寒的冰,愉悦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吻得越来越深入,不想让面前的人分?出任何注意力去关照别?的事物,哪怕那抚摸的对象是他自己。 那仿佛被?白雪冷冻过的双指抵在他小腿的伤口处,毫无预兆地?突然钻入。 尽管及时控制了嘴上的力道?,锋锐的虎牙还是把男人柔软的唇咬破,鲜红的血淌入喉咙,明仪阳低垂的紫色眼眸里闪过不设防的茫然。 言祈灵于轻啧的喘息中,吐出微凉的气息: “忍着?点。” 那冰冷的指缓慢且坚定地?深入进他的伤口,明仪阳弓着?脊背低头抵住这?人冰冷的脖颈,用冷意来冰镇伤口被?撕裂时带来的剧痛。 他感觉到那两根手指像锋利的手术刀,深深地?扎进了小腿的孔洞当中。 温暖的血肉里注入某种?冰冷的液体。 疼痛因愈合变得麻痒,而吻也愈发深入。 他就?知道?,言祈灵是不会伤害他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下一个唇舌分?离的间隙,他所?拥抱的这?具冰冷躯体,用桃花眼半眯着?睨他,语气软得像早春的一捧雾: “明仪阳。” “嗯。” “我要你?的眼睛。” 明仪阳的吻倏忽间停下,片刻后陷入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怀里所?拥的,那雪人般的温度,仿佛消融般在他的五脏六腑间化?成极冰冷的水,快速入侵着?他的四肢百骸。 男人不再回应这?吻,却也没有推开,只是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在喘息的间隙中问他: “你?知道?吻一个无间主意味着?什么吗?” 明仪阳没有说话,固执地?咬着?面前这?人殷红的唇。 那冰冷的手指轻轻摁住他低垂的眼尾。 男人向他露出看似温柔,实则不带任何感情的,琉璃似的微笑: “意味着?你?允许祂夺走你?身上任何东西,包括性命。” 明仪阳终于停下。 他散射出钻石光芒的阴阳瞳直直地?盯着?面前这?人,见对方不敢逼视地?侧过头去,他问: “言祈灵,你?把我当什么?” 这?个人扭过头来,顶着?与清都紫薇阴阳瞳对视的刺痛,直截了当地?说: “你?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无数红线蜂拥而上,在带着?冰冷药香的世界里,明仪阳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 他轻信一个无间主的妥协。 并固执地?相信自己是特别?的。 这?恰恰意味着?。 他对于无间主而言,并无特别?之处。 - 亭台山水间,唐装蓝眸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两颗钻石般的义眼,问: “您真的要把他这?样?放回去,不怕佘家的人从此不帮您了?” 黑衫鸳鸯瞳的男人耐心地?用茶壶浇过茶杯与台盘,淡然答: “他总要回去的,在我这?里也不是个事。” “您可?以直接把他杀了,拿眼睛的事情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池子鹤他们问,就?说他回来找您的时候意外遇害,被?玄级无间主劫持之后直接杀掉了。谅他们也不敢不信。” 言祈灵墨色眼睫下的鸳鸯瞳微微颤动,再抬起时,只剩一派清明: “他是明元正的后代,我不会动他。” “您不动他,那这?是什么,道?具呐?” 五零把义眼高高抛起然后攥入手中,扭头看被?放在竹木吊篮里沉睡的银发青年,微微眯眼: “原本计划的不是好?好?的,摘了他的眼球就?走?到了现在,主人是要变卦?” “他的眼珠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 “这?可?不算。” 五零摊开手展现光彩熠熠的义眼: “只是把能力剥离出来而已,他都没瞎,这?算什么事?我说,您该不会打算用完了还要给他还回去吧?!” “有何不可?。” 言祈灵轻描淡写地?用煮开的沸水重?新沏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