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事后害怕,陈北鞍骇人手段,有多少是经他手去办的。 “呵。”鹿开冷笑,“马上就是个死人,难不成怕他变成厉鬼来找你?” 这话着实把二人吓得当场一愣,“什、什么?二少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鹿开一记眼刀,“再不走,你就和这仓库里的人一起留下,接着表你的忠心,都别想走了。” 二人听闻,慌不择路地转身逃离了仓库,好似身后已然跟着只厉鬼,马上要扑过来索他们的命。 加上陈北鞍,已经抓了四个,跟了鹿开多年的叶黄问:“现在弄醒吗?” “不急,”鹿开放下陈北鞍,“还差三个。” 药效只能维持四个小时,除陈北鞍外,其余三人陆续醒来。他们已经被抓来两天了,鹿开不给食物和水,嫌吵,就一直用药让他们昏睡。 饿两天,老实多了,终于不再像狗一样乱吠。 郑通辗转醒来,睁眼便瞧见了角落里的陈北鞍,同他一样,手脚被捆。郑通这两天被打老实了,见了人也不敢再胡乱嚷嚷。 原本见着鹿老二,郑通还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怎么惹着这二世祖了,后来范屏、霍嘉良陆续被抓,他隐隐猜到可能这鹿老二是为上次那叫什么,付什么宁的出头来了。 不怪他一开始没能马上想到缘由,因为他们平常都是这么玩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他们也玩过。钱封不住嘴的,就用权。几大家族各个有权有势,政里的,局里的,一群纨绔欺男霸女为所欲为惯了,谁会将这么一件小事放在心上。 再说了,那次也没操成啊,鹿二和封三把人救走了。 郑通起初没放心上,哪怕想起来了也完全没当回事,结果鹿老二对他是真动手。他被打得四处乱爬,威胁过求绕过,“老二,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敢打我!” 鹿开不受威胁,一棍子朝他脑袋上敲。 他被打怕了,老实了。后面又陆续抓来了范屏和霍嘉良,如今把陈北鞍也一并掳来了。 率先醒来的三人噤若寒蝉,灰头土脸,混着空气中难闻的刺鼻气味,畏手畏脚地缩在那里。 药效过后,陈北鞍也醒了,虽不知身处何处,手脚被捆,却仍是一副从容不迫,丝毫不惧的自在神态。 他打量周遭,不像霍嘉良那帮人,鬼吼鬼叫的。 见人醒了,鹿开起身,拉着方才坐过的椅子一路拖行,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最终停在陈北鞍面前,鹿开坐下,整个人阴恻恻的,与平日玩世不恭的他判若两人,“你比那六个冷静多了,霍嘉良被绑的时候都吓尿了。” “呵。” “陈北鞍,你笑什么?” 陈北鞍往后靠了靠,支着一条腿,扬着下颌看人:“鹿开,你不敢。” “哦,我不敢什么?”鹿开顺着话接,“难不成你已经猜到我想干吗了?” 陈北鞍反问:“你想干什么?” 两人打哑谜,“你不是猜到了吗?” 陈北鞍绕话:“我是在问你。” “我吗?我能干什么?”鹿开又把话抛回去,“你说对吗?大哥。” 陈北鞍嘴角微笑,看着他。 鹿开指着墙角三人:“我不干什么,但你这几个朋友可就不好说了。你说,和你比,是义重要命重要?” 酒肉朋友,何来义气?陈北鞍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想怎么给付语宁出气?” 鹿开这时反倒不急了,“急什么?人都没齐,再等一等,最快天亮前,你们七个,一个不少。” 还差最后三个,派出去的人分头行动,已经在往回赶了。 鹿开暂时起身离开,范屏和霍嘉良挪到陈北鞍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正打着电话的鹿开,低声道:“陈北鞍,你快想想办法,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儿。”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哪受过这等屈辱,两天不吃不喝,困了累了往地上一趴,连床挡风被子都没有。原本干净衣服上沾满了污秽,扬灰,鸟屎,腥膻的尿液,混杂一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陈北鞍靠在墙上闭目。 三人接头私语,商量着逃跑,企图挣脱背后打了死结的绳扣,被叶黄发现,又一顿棍棒伺候,打得吱哇乱窜,连连求饶,哪有贵公子的模样。 凌晨快一点,底下的人绑来了酒吧的徐沛,离得远,未走近便能闻到他周身熏人的酒气。 他还醉着,身形虚晃脚下踉跄,眼睛眯成一条缝,辩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的鹿开,“哟,这不是鹿二吗?找哥哥喝酒来了?快来快来……”他醉糊涂了,“咦,这是哪儿?酒保!酒保呢?” 鹿开面无表情地看他耍酒疯,“打醒他。” 叶黄将这醉鬼绑在椅子上,绑好后,直接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徐沛冻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骂道:“操你妈的,哪个不长眼的!” 叶黄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徐沛恶狠狠看着叶黄:“操你祖宗,你他妈谁?劳资记住你了!敢打劳资,你他妈不想活了!” 鹿开没喊停,叶黄就继续打,一掌接一掌地扇。 很快,徐沛一张姣好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甚至连牙齿都打落了两颗,鼻血直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求饶的话:“别打了,别打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你要什么?钱吗?我有钱我有钱的,要多少我都给你,让我、让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钱来,别打,别打了,好汉饶命,饶命啊……” 这下是彻底醒酒了。 叶黄退至鹿开身后,让出半个身形。徐沛颧骨肿得老高,搞不清眼下状况,磕巴道:“鹿、鹿二,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我徐沛啊,别是、别是绑错人了……” 鹿开走近:“我还当你真清醒了,原来还醉着呢。还没想起来?那我再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鹿开不留力道,一拳砸在徐沛青肿的左脸颊。徐沛吃痛,哇一声,吐了好大一摊血沫。 “徐沛。” “想起来了吗?” “是误会吗?” “我绑错人了吗?” “想不起来就打到你想起来为止。”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吗?” 鹿开恨意滔天,双眼赤红,问一句打一拳,拳拳到肉,“想、起、来、了、吗!” “想……”徐沛口齿不清,嘴里淌着血水,“想……想起……来了……” 鹿开收了拳,“哦,是吗?我还当你真记不起来了,说说看,想起什么了?” “……那天……付……付……” 从徐沛口中乍然听到付语宁的名字,鹿开磨着后槽牙,胸腔剧烈喘息,恨不得一刀杀了徐沛。 他闭上眼,强压心中滔天怒火,还不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