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不断地闪现刚才陆凌川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心脏开始一丝丝地抽痛。 他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做噩梦了?”。 腕间传来冰凉的触感。 秦鹤洲循着那声音望去,陆凌川正坐在他床头,明澈的月光落在他那双温润的眼眸中,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下一秒,“哎?” 陆凌川被秦鹤洲拽着手腕,整个人被拖到了床上。 秦鹤洲双手锢着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脖窝上,嗅着那股熟悉的兰草清香,指尖抚过对方的后颈,触感很光滑,上面还没有任何伤疤。 怀里人传来的温度让他狂躁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 “怎么了?”陆凌川感觉到对方的手有些不安分,呼吸也有些重。 好像抑着一股劲,心中藏了不少事。 “没事。”秦鹤洲将额头抵着陆凌川的额头,指尖又抚过对方的眼帘,弄得陆凌川有些痒。 他伸手捏住了对方的指尖,静静地望着着秦鹤洲,“真的没事?” 秦鹤洲的手今天好像停不下来一样,又绕了过去,摸他的头发,摸到了那根熟悉的木簪子之后,把簪子给拔了下来,陆凌川的长发一下子披散了下来。 “师尊,”他忽然出声道,“为什么要当这掌教,为什么要答应李玄坤?” 陆凌川觉得他今日的举动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起了。”秦鹤洲摇摇头,手指缠绕着对方的发丝,不停地摆弄着。 “可能因为有些事必须有人来做,有些责任需要有人来承担。”过了良久,对方缓缓开口道。 秦鹤洲其实知道他今日那么快地应下李玄坤的要求,不是因为他受限于人,也不是因为舆论的压迫,陆凌川从来都不会屈服于他人的压迫,他受到的从来都是自己的限制。 是他身上担负的责任,他心中的那杆秤,肩上的道义让他心甘情愿地被名门正派的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了起来。 他既要守着这些道义,还要护着自己,多累啊。 “师尊,”秦鹤洲忽然又抱住他,将脑袋搁在对方肩膀上,手指穿过顺滑的发丝不断地撩拨着,“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别当掌教了好吗?当掌教多无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去各地游走的吗?到时候我陪你去好不好?” 陆凌川愣住了,这个视角下,他看不见秦鹤洲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像是一个虚幻又美好的构设,架在那里,伸手却又触不到,陆凌川很想说“好”,但这个“好”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两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秦鹤洲抱着他,嘴角挂着笑意,可却未达眸底,乌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他的师尊会被道义束缚, 但他不会。 陆凌川下不去手做的那些事,他来做。 “梦境”里出现过的那些人,他们做的那些事...... 想到这里秦鹤洲眸底的神色又暗了暗, 一个都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还是忍不住更新了,就...... “梦境”是假的!假的!不是主角的选择!是系统播放的一段录像,和主角行为没有关系。 第51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一) 水帘自高处落下,刺骨的寒气将人包裹。 秦鹤洲被链条锁着,跪在坚硬的磐石上,衣服被水雾打湿。 这水帘本是让他静心养性,闭关思过的地方。 然而秦鹤洲现在阖着双目,不断默念着一段心诀,牵引着一股强劲的气息在经脉中不断逆流,血液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在疯狂地跳动,刺激着他的五感六识、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不是什么用来拼弃杂念的心诀,那是心魔引的诀窍。 系统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也不是一无用处的,起码现在,秦鹤洲意识到,既然他是因为修炼歪门邪道而成为了所谓的道门耻辱,那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心魔引呢,否则又怎么对得起他这个身份? 心魔引有激发修道者百倍潜能的功效,然而它以人的性命作为代价。 不过秦鹤洲现在不在意这些,他要让那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找到心魔引的心诀花了他一点时间,主要是不能引起陆凌川的注意,但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修炼的地点,没有哪里比这个水帘更合适了。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在闭关思过的水帘后面偷练心魔引。 修炼心魔引的代价是很大的,修炼过程中所经受的苦楚不亚于伐经洗髓,像是用锋利的刀刃割开人的每一寸皮肤,沿着肌理一刀一刀切下去,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像烧开水那般要把每一滴血都烧干,然后再重新注入进去。 但凡修炼者在这个过程中遭受不住这种疼痛,停了下来,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瞬,都会前功尽弃。 心魔引之所以被奉为十大禁术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有人遭受不住活生生地疼死过去。 但秦鹤洲受住了,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在不断加速这个过程,别人至多一天修炼一层,他一天要练两层。 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现在距离九婴封印被彻底破除的日子已不到一周。 修炼心魔引的时候有多疼,他说不上来,但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陆凌川的身影,通常是对方穿着一袭白衣的背影,还有那股淡淡的兰草清香,想起他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快一点,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有人说,“心魔引”之所以叫“心魔引”,除了它会让人入魔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修炼这种禁术的时候,它会勾起人心最深处的魔障。 秦鹤洲当初听闻这个说法时,只觉得好笑,人就是喜欢套用各种各样的迷信说辞,所以他的心魔会是什么? 名利还是权势? 但是当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那幅画面的时候,秦鹤洲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凌川就是他的心魔。 他在心中掐算着日子,现在至多只需要二天或者三天的时间,他便可以离开三清教了,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只要等到最后一次的蛊毒发作过去了就好了。 巫章飞之前说过蛊毒还会发作个二三次,蛊毒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是在他回三清教的路上,在一辆马车里。 当时的场景秦鹤洲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特制的锁链因着马车的颠簸,不断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链条也缠在一块。 这个锁链原本锁着秦鹤洲的双手,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