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摸过,再想想先前那个寒酸成那副模样的家,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练骑射的样子。 闻言,陆凌川和薛绍仪齐齐地抬头看向他, 薛绍仪愣了一下,吱吱唔唔道:“......啊,这,其实这射箭也并不是很难,少游如果不会的话,不如......” “我可以教你。”陆凌川接过了他的话,转头看向秦鹤洲。 薛绍仪连忙附和道:“欸,对对,那旁边不是有靶场吗?子川射艺精湛,让他教你一下便会了,其实我也可以一起教......” “那就有劳子川了。”秦鹤洲直接打断了薛绍仪的话,朝陆凌川露出一个微笑。 陆凌川点点头:“行,那走吧。” 说罢,两人便一道离开了射殿,留薛绍仪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 为什么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呢? 是错觉吗? 另一边,秦鹤洲站在一个草靶前,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手指看起来有些无处安放,他抬起头,眨了眨眼,长睫轻颤,眸中透着些迷茫的神色,好整以暇地看向陆凌川。 “这样。”陆凌川低下头,手指轻轻地搭上对方的手背上,将箭尾夹于他的中指与食指之间。 陆凌川说话时,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不知为何,每次对上秦鹤洲那双乌黑的瞳仁,心跳就会蓦地加快。 “哦,这样嘛?”秦鹤洲低声应和道,任由陆凌川摆弄自己的动作。 “嗯。” 言语间,陆凌川将一只搭在了他的腰上,虽然隔着衣物,却仍能感受到对方微热的体温以及肌肤相触的感觉,这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酥麻感,仿佛有电流跃过,陆凌川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下一秒,便蓦地将手移到了秦鹤洲后背上。 秦鹤洲将他局促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嘴角,又立即收回了视线,专心地看向前方。 陆凌川的另一只手搭在他握着弓臂的手上,身子贴近他,将他手中的弓举了起来,与地面水平。 就在这时,秦鹤洲忽然转过了头,这个距离下,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块儿,秦鹤洲抿了抿嘴,将语调放的很慢,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落在陆凌川的侧脸上,勾得他心尖也有些微微发痒, 秦鹤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过线了?” “嗯?”陆凌川蓦地低头一看,何止是过线,过了简直不止一点半点,只不过他刚才有些分神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想了想,他还是说:“没事。你就当练习好了,待会再慢慢把距离拉开。” “好。”秦鹤洲笑了笑,又将目光集中于靶上。 “放。” 随着陆凌川的话音落下, 两人的手一同松开。 伴随着“啪”的一声,箭便离了弦...... · 等陆凌川与秦鹤洲练得差不多,回到射场时,比试已经过半。 然而就在秦鹤洲一只脚迈入庭院当中时,射殿中央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方才我在这射场中寻了许久都没寻到这状元郎的身影,我还以为少游是偷偷躲起来了,却没想到是去那偏院练习去了,不愧是这新科状元,做什么事都如此精益求精。当日少游在这殿试中独得陛下赏识,力压我们众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只是......” 说及此处,那人话锋一转,目光看向秦鹤洲,眸底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不知这射技是否一样精湛,不知鄙人今日可否冒昧讨教一二?” 说话的那人名唤徐子陵,乃同期进士二甲第一名,此人同样出身显赫,祖上三代皆为京官,他自幼浸染在这种环境之下,免不了有些心高气傲。 而金榜放榜那日,他落得个二甲的名次,一时间心有不甘,却见鼎甲三人中有一人的名字他从未听过。 探花陆凌川的身份的不用说,榜眼薛绍仪也算他故识,可这状元秦鹤洲又是谁? 又有什么能耐让皇帝钦点他为状元? 从那刻起他便心有不满,却一直未曾找到与秦鹤洲正面交锋的机会。 今个倒是被他寻找了。 徐子陵自小家教严苛,从小便开始培养他的六艺,所以他对自己的射艺还是颇有自信的。 这才提出和秦鹤洲比试射技的要求。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秦鹤洲身上。 众人反应各异,有人觉得徐子陵是故意挑事,有人倒觉得有趣。 但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想看他们比个高下。 当下,便有人开始起哄了。 薛绍仪看大部分都开始起哄,便去瞧那秦鹤洲的反应, 心道这下秦鹤洲若是不应下也说不过去了,但他一个寒门平日里连箭都没摸过,让他和徐子陵比,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然而,下一秒, “子陵说岔了,是我向你讨教一二才对。”秦鹤洲却欣然应下,又朝徐子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徐子陵走到红线前,搭弓挽箭,微眯起眼睛,瞄准靶心。 只见那箭靶上已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有完全偏离箭靶的,也有离那红心只差分毫的,可却独独没人射中红心,所以礼官一直在旁干坐着,从未听到过乐声响起。 而就在这时,徐子陵一下子发力,拉了个满弓,随着“嗖”的一声,一箭正中靶心。 他这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众人愣了片刻,随即射场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让一旁快开始打瞌睡的礼官猛地惊醒,奏起了乐,一时间擂鼓声震天响。 在众人的喝彩中,他勾起嘴角,缓缓弯下身,冲秦鹤洲做了个“请”的姿势。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一下子又转向了他。 只是,在无双目光的聚焦下,秦鹤洲面上神情却毫无波澜,只是不急不缓地凑到陆凌川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来检验一下你刚才教我的东西。” 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笑意。 炙热的呼吸落在陆凌川耳边,让他整个人微微一僵。 待他抬起头的片刻,秦鹤洲便已经迈步走到了箭场中央,站到了那红线后面,两腿跨开,正了正身形。 陆凌川直直地注视着他的身影。 然而在秦鹤洲搭弓挽箭的一瞬间,他的神色便蓦地变了,他敛起眉眼,唇线紧绷,狭长的眼眸闪过寒光,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这是陆凌川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原来秦鹤洲专注于一件事时是这幅模样。 而陆凌川墨色的瞳仁中此时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下一秒,他眼中有箭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