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睁开就被陶知意急匆匆地拉出来,外衫才穿了一半。 听到伏萤高烧,她眼睛一睁,道:“我就说她一直这样泡对身子不好,今日泡了快三个时辰,神仙下凡也受不住啊。” “她今日又去了?!” “是啊。” 陶知意又惊又气:“她不是已经快好了吗?” 焦琼犹豫地说:“似乎和你有关?她今日情绪起伏很大。” “……” 陶知意抚额长叹。 她装作喜欢轩辕善,对伏萤的打击就这么大吗? 见她蹙眉,焦琼问:“你们两个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陶知意便把轩辕善的事情告诉了她,焦琼了然,拍掌道: “她初入宗门,熟悉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们同吃同住,她对你的感情自然比旁人深厚,可你若跟她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她肯定会觉得为难纠结。你与她而言是亦师亦友,亦是姐姐一样的角色……” 她顿了顿,说:“若是你也喜欢上莫哥哥,我怕是也会不知所措。” 陶知意做了个打叉的手势,“我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死老头的,今天又使唤我去看讨人嫌的活。” 焦琼露出轻松的笑意:“我只是打个比方,伏萤她现在估计也很难过吧。” 陶知意沉眸,若有所思。 焦琼给伏萤诊脉,索性只是发烧,并未伤到其他地方,她掏出一枚药丸来,让陶知意化成水喂伏萤喝下。 “修仙之人,这么点小烧自己就能熬过去了,还非得把我吵醒。” 她边活动筋骨边要离开,却被陶知意一把拉住。 “你去我床上睡。”陶知意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小床,“在她退烧之前,你不能走。” 焦琼叉腰道:“行啊你陶知意!我是医修,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夫!” 陶知意食指抵在唇前,轻声道:“小声些,别吵到她。” 看了眼床上满脸痛苦的伏萤,陶知意弯下腰,抓住她冰凉的手。 女主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现在又因为她高烧一场。 她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看的焦琼也有些愣了:她俩……? 虽然少见,但听说音宗的清英长老也有位女道侣。 焦琼摇摇脑袋,把这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她很识相地闭上嘴,钻进陶知意被窝里,很快闭上了眼睛。 陶知意用热水化开药丸,要喂她时却不容易,伏萤双唇紧闭着,表现得十分抗拒。 “不,不要……我不喝……求你……” 像是被激起了旧日的梦魇,她剧烈地挣扎着,挥舞的手臂差点打翻了陶知意的手里的药碗。 陶知意一手按住她的两条胳膊,趴在她身上压着,另一只手捏着她脸颊,迫使她张开嘴。 “师妹别怕,这是药。”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女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陶知意趁机把药灌了进去,她艰难地吞咽了几口,一部分药汁顺着唇角流下。 陶知意怕弄脏她的床铺,抬袖去擦,刚一起身,床上的人又开始挣扎乱动。 她只能重新压回去,折腾许久,才勉强把这碗药都灌了进去。 此时窗外已经蒙蒙亮,她放下药碗,困意来袭,便伏在女主床边昏睡过去。 第十九章 令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下的,从素心谷回来时便昏昏沉沉,头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半夜起了烧,身体热得像被火烧,喉咙中也似干涸沙漠。 他好像是发烧了,令玄隐约想。 魔族的身体不像人类那样孱弱,除幼时逃亡那段时间他偶尔梦魇高烧,之后便再也没生过病。 纵使快要渴死,他没有起身,一来身体虚弱无力,二来这种小烧熬一晚上也就过去了,令玄意识朦胧地想着,完全不知自己痛苦低吟的模样。 后来好像有人掰开他的嘴,灌进一股又苦又清凉的液体,令玄舌尖抵触这股苦涩,喉咙却不自觉地吞咽,饮下这甘泉。 通常情况下,身边有其他人的气息,令玄是睡不着的,可他身上半点劲儿都没有,只能任由那人给他擦额头,擦胳膊,似乎还放肆地将他捆了起来。 身上的烧退了,身体内部不再发热,但胸口却像是压着块石头,又沉又闷。 快天亮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令玄伸手去推,摸到了一缕毛发。 他终于从睡梦中脱身,睁开眼,陶知意正伏在他胸口,左脸颊垫在他心口正中央,歪着脑袋,两只手缠在他腰间,压得他无法动弹。 经历过高烧的大脑还有些迟钝,令玄捏着她的一缕头发,顺着发丝抚上陶知意的脸颊。 她睡得毫无形象,嘴唇微张着,脸颊挤出肉来,令玄摸了下她唇角,幸好没有流口水。 令玄另一只手抚上额头,摸到枕头上还有块半干的毛巾,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是真的发烧了,而那个趁他意识虚弱就放肆的人正是陶知意。 他轻捏陶知意的脸颊,注意到手腕上的镯子,想起陶知意“镯送八大家”的事迹,忍不住加重了力度,捏的陶知意歪了下脑袋,哼唧两声。 令玄觉得有趣,又捏了两下,陶知意皱起眉,扭头换了另一边脸枕着,露出脸上压出的布料纹路。 他继续戳她,陶知意扭来扭去,似乎觉得烦了,伸手抓住他,把他的手压在了身下。 触到柔软的部位,令玄不敢动了,身体僵直,他这才发现两人的姿态有多亲密,陶知意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顿时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他腹诽道。 如果今日这里是金赤,是焦琼,是轩辕善,她也会这样吗? 令玄冷着脸思索,得出的答案让他更加不爽。 陶知意并非城府深沉,也不是对他有所图谋,她只是单纯喜欢关心别人。 从前能随手救下素不相识的焦琼,现在也能为了照顾他寸步不离。 他对陶知意也没有什么恩情,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既然对他好了,为什么不能只对他好? 令玄的胸口上下起伏,陶知意的脑袋也跟着浮动,他把手抽出来,抓着陶知意的头发,一圈圈绕在指尖,思绪也跟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沉思时,外面穿来脚步声,令玄警惕地拦住陶知意的肩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陶知意——起床了——” 焦琼推开门,床上两人都在睡着,伏萤双眸紧闭,美得像幅画,陶知意青蛙一样趴在她身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陶知意,起来!” 她揪着陶知意衣领,把她拖起来。 “你怎么睡在病人身上!” “早啊!” 陶知意的声音元气十足,实则连眼睛都没打开。 “早什么早,金赤都来问过一趟了,你们今日不还要去见莫哥哥。” 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