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跟随着她,渐渐被那不论何时看去都永远挺直的背影吸引。 钟朝寒机甲上的任何东西都不一般,即便是最基础的光刃,都比学校的强上一大截。 他拿起了武器,宋漓很可能会落入下风。 所有人都怀揣着这个想法,然而就在钟朝寒抽出光刃下一秒,银灰色基础机甲灵活又迅速地退后,躲开钟朝寒猝不及防的一击。 紧接着,那不起眼的基础机甲伸出手臂,左手缓缓从右手手臂抽出一把红色光刃。 光刃是每一台机甲必备的武器,不止他有,宋漓也有。 谁也没看到,机甲驾驶舱内,宋漓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粲然笑意。 光刃是什么?是剑。 他要跟她比剑吗? 少女的眼眸明亮极了,光刃出现的那一刹,驾驶舱也同时出现一把同比例缩小的剑。 宋漓伸手一把握住剑柄,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命运,她眼底燃烧着熊熊战意。 她会让在场所有人,都彻底记住这一天,记住她的剑,再也无法忘却。 “宋漓也用光刃了!”场边有人惊呼。 不怪他们惊讶,为什么机甲战士有体质和精神力要求?因为驾驶机甲不仅仅只有走路那么简单,它还有各种战斗操作,这些都十分耗费体力和精神力。 就是把光刃从机甲体内抽出这一项操作,压力就不小。 宋漓没有注射基因药剂,在众人看来,她不可能坚持太久,很快就会被钟朝寒耗输。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抽出了那把红色光刃。 相比钟朝寒举剑在前,她却将那红色光剑在手中轻挽一个剑花,斜斜垂在腰后。 “宋漓那是什么动作?” “好像……是什么古武招式?” 此言一出,众人陡然心底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钟朝寒这一步,似乎……走错了。 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预感成真了。 当那银灰色机甲拿起红色光刃的刹那,它的气势也跟着节节攀升,仿佛骤然变得不同了起来。 明明是最普通的基础机甲,却无形中散发出锋利无匹的气息。 那是属于宋漓的“势”,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场,是叫人莫名感到脊背发凉的危险警告。 她在说,她要战了。 下一秒,高大的机甲巨人蓦然动了起来。 顷刻间,那灰色机甲好似脱离了重力一般,迅猛扑向前,垂在腰后的红色光刃被它握在手中,一往无前刺去。 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看出来,这台机甲变了。 如果说之前它只是灵活得好像人,那此时,它宛若生出了灵魂,那灵魂气势勃发、明亮璀璨,恰似一抹从天而坠的寒星,叫人只觉一阵耀眼刺目。 它手握的那把普通的红色光刃,一瞬间仿佛化为死神的血色镰刀,充斥着冰冷与危险的暗芒。 所有人都知道,比机甲比实力,宋漓比不过钟朝寒。 可不知为何,这会儿,众人心底不约而同只剩一个念头:钟朝寒要输了。 没有任何理由,看到那手持红刃的机甲战士的刹那,他们脑海中便不自觉生出这个想法。 与其说是机甲变了,不如说,是机甲里的人变了。 握住了剑的天生剑体,常人无法想象她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当拿起那把剑,宋漓的头脑只余一片清明,舱内的压力似乎一瞬间消弭,她的身体轻盈无比,机甲和躯体的隔阂也一瞬间消失不见,机甲的手脚变成了她的手脚,机甲的光刃变成了她手里的长剑。 温养在丹田的黑色小剑突然震动起来,似乎要破体而出。 宋漓微微一怔:“你想要出来吗?” 小剑颤动不休,带着催促之意,不知是被她的情绪感染才如此,还是真的生出意识。 宋漓来不及探究,她心念一动,原本的剑便被她丢下,丹田中一把小剑飞出,眨眼间由小变大,自动飞入她掌心。 “那好,便与我一起战斗吧。”宋漓蓦地收拢五指。 驾驶舱外,银灰色机甲手中光刃已然刺到黑色机甲面前。 它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乎想象。 仅仅一刹那间,它手中红刃便好似挥舞了成百上千次,漫天都是红色光影,每一道光影都似乎挟着无尽的杀机。 黑色机甲想避开,可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绯红的光影。他分辨不出哪一道是真的,哪一道又是假的影子。 他抬起蓝色光刃格挡,下一秒钟重寒便惊骇地发现,他挡下的每一道影子,都传出光刃碰撞的火花。 这漫天遍地,处处皆是杀机,处处皆是她的剑! 场边众人眼睛都忘记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她的速度,为什么会那么快!她的剑,又是怎么一秒钟挥那么多次! “宋漓和机甲的契合度,会不会是百分之百?”有人颤抖着嗓音道。 没人回答。 即便是在场边看着,众人的心弦也紧紧绷着,他们不敢大声呼吸,不敢讲话,仿佛一出声便会被那占据了整个视野的绯红剑影发觉,进而波及。 压迫感太强,这种心神都被攥住的感觉,太恐怖了。 黑色机甲内,钟朝寒感觉到的压力更清晰,他有种感觉,如果不是有机甲保护,如果两人真的面对面对战,他或许会死在宋漓的剑下。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便让他感到战栗和愤怒。 不、他不可能输! 他挥舞光刃,蓝色光刃在面前舞成一片幕帘,前方是暴雨般刺来的红色剑尖,他听见“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如同下了一场骤雨。 那每一滴雨声,都是红色剑尖击在蓝色光刃上产生的碰撞。 雨太急太密,而幕帘太疏。 终会有雨滴穿过空隙,砸进内里,给予他重重一击。 黑色机甲造价高材质好,那雨滴便连绵不绝,一次又一次朝着一个地方戳刺。 水滴石穿,那红色光刃,终于在濒临冻结报废的前一刻,在驾驶舱的窗口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 耳边传来剧烈的警报声,是机甲在提示驾驶舱受损。 钟重寒坐在舱内,望着前方不远处那小小的破口透进来的一抹光。 白色的光线从孔洞外穿进来,细细长长的一束,他竟忍不住眯起了眼,只觉那光也是一柄剑,光线尽头落在他身上,而他被这无形的剑穿透了。 他停下了动作,头脑一片空白。 伴随着警报声,一道女声远远飘来:“你输了。” 是的,他输了。 他输给了宋漓。 输给那个曾经被他看不起的未婚妻,一个没有注射过基因药剂的弱者,输在早已落伍的、被时代淘汰的宋氏古武下。 他再也无法否认,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