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不好。 磕磕绊绊到最后,总算补好了衣裳,且补得也不算太丑。 褚昉看过,给出一个平静的“嗯”字便算是抚慰她一场辛苦。 收好衣裳,褚昉却没走,仍是一言不发坐着,也不开口说歇下。 陆鸢明白他的意思。 临别在即,他必是要宿在兰颐院的。 “国公爷,歇吧。” 听闻这话,褚昉才站起身,微微张开双臂,任陆鸢伺候宽衣。 不似往日会沉静片刻,今夜甫一入·帐,褚昉就覆了过来,干脆且冷漠。 目光沉沉地看着陆鸢因为痛楚而蹙紧的眉头。 他就是要让她记得深刻一些,记得他是谁,记得为何这样疼。 帐衾之内很快便是暖融融一片,其中旖旎不可言说。 “国公爷……”陆鸢不自觉轻唤出声,难免染着一些央求意味。 褚昉并没因这声央求心软,伏在她耳边低沉地命道:“叫夫君!” 她嫁为他妇三年,唤他“夫君”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丫鬟求情唤过一次,为父兄求情唤过一次,为免青棠受罚唤过一次。 没有一次是单纯的,想唤他一声“夫君”。 “侯爷”“国公爷”,他以前竟没听出这称谓中的疏离来。 “叫夫君!”没有回应,他便再次施令。 陆鸢实是累的一塌糊涂,任他如何逼迫都不再说话了。 他今日很霸道,霸道且蛮横,她是降不住的。 “给我生个孩子。” 最后,褚昉伏在她耳边这样说。 许是太累,陆鸢没有回应。褚昉却想方设法,一定要她的答复。 陆鸢只能随口应了句“好”。 褚昉却骤然停了下来,似在考量话中真假。 “不可骗我!”他且重且沉,似命令又似忧心。 陆鸢没力气说话了,只是昏昏沉沉地点头。 褚昉轻舒一口气,紧紧拥着她,沉声说:“你是我的!” 只能是他的,人是,心也必须是! 作者有话说: 是谁写了这么个油乎乎的狗东西出来!好油好油,捂脸跑走…… 第25章 抱贞守一 ◇ ◎她不会替他守寡◎ 一夜·纵·欢, 翌日晨起,陆鸢醒得有些晚。 一掀帐子,褚昉端坐在桌案旁, 手边放着昨日送来的《女诫》诸书, 像是在等她起床。 陆鸢实没想到褚昉这个时辰了还在家中待着,他马上要出征了,不须去准备吗,怎会有闲情逸致等她起床? “国公爷,可是还有吩咐?”陆鸢忙简单梳洗, 整理仪容, 迎出来问。 褚昉皱眉,只觉“国公爷”三字格外刺耳,昨夜的话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褚昉面色冷了几分,按向手边的书,“你以前在家中, 可读过这些书?” “读过一些。” 褚昉又问:“可解其义?” 陆鸢抬头看他一眼, 敛眉点头。这些书义并不难理解,不知褚昉为何有此一问。 “你可知,何谓‘既嫁从夫’‘抱贞守一’?” 陆鸢再次抬眼看向褚昉,他是何意思? 怕此次出征发生意外,想让她为他守寡? 他以前从未提过这要求, 缘何这次忧心至此? 联想他昨夜反常,又是让她叫“夫君”,又要求她生个孩子, 大约真是怕命殒疆场, 后继无人吧? “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能平安归来。”陆鸢忖了片刻后, 这样回答。 褚昉听得一愣。 他要她抱贞守一,和他平安归来有何关系? 心念稍稍一转,褚昉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他若此去无回,她不会替他守寡。 虽然褚昉从未想过让她守寡,可听她亲口说出这话,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人死如灯灭,她守不守寡无所谓,可他活着的时候,想听些漂亮话。 她却连一句言不由衷的漂亮话都不愿说? 褚昉抿紧了唇,沉默半晌,说道:“陆氏,我若此去无回,你自可归家,另谋姻缘。” 听来竟有些壮士扼腕的悲凉,还有几许不甘与气愤。 陆鸢想宽慰他不要多想,未及开口,听褚昉接着说:“但你如今是褚家妇,望你牢记身份,不要做逾矩之事。” 原是临别前的例行训导。 陆鸢柔声回说:“我记下了。” 褚昉注目看着她,似要穿透皮囊,看进她的心底。 她向来如此,恭顺地勾不起人的一丝疑虑。 良久之后,褚昉才收回目光,对书韵吩咐:“叫林大夫进来。” 陆鸢面露诧异。 “你吃了几日药,该复诊了。”褚昉无视她的愕然,平静地说道。 陆鸢没有说话,由着林大夫号脉。 “夫人体内已无余毒,可换成调养之药了,最好用药一个月便复诊一次,好及时调整用药。”林大夫只当没有之前的事,依照褚昉交待这样说道。 陆鸢仍是应好。 林大夫开了药方,嘱咐几句宽心便退了下去。 褚昉道:“我此去至少两个月,你若在府中待的不顺心,就还回娘家调养,等我回来,再接你回府。” 陆鸢抿抿唇,想了下,拒绝说:“我还是在家中吧,母亲那里,也需我尽孝。” 丈夫出征,哪有妻子回娘家自逍遥的,父亲也不会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等失礼事。 褚昉没再多说,停顿了很久,似在考量什么事,后又说:“平妻一事我会解决,你不要妄加揣测。” 他语气认真,似是允诺,想要安定陆鸢的心。 陆鸢莞尔应好,恭顺如常,让人辨不出她到底信了几分,她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不知为何,褚昉忽想到贺震曾说,他的妻是个复杂的人。 褚昉不再说话,陆鸢也无意多言,叫人摆饭,夫妻二人安静地用过早饭,褚昉去安排西行一事,陆鸢稍稍松口气。 青棠照旧端了药来,低声问:“夫人,还喝吗?” 陆鸢轻轻摇头,示意她等药凉了就倒掉。 青棠会意,却说:“夫人,那您到底何时开始调养?一直拖着也不好,你也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啊。” 自家姑娘这等人物,就算离了褚家,也还是不愁嫁的,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不该自暴自弃。 “等归家吧。” 归家之后,她嫌药苦,可以让人做成蜜丸,不会像现在难以下咽。 ··· 长安城北郭门外,贺震在点兵,褚昉盯着他穿的裘衣看了半晌,确定他身上这件和自己其中一件一模一样。 待他点兵完毕,同褚昉复命时,褚昉随口问了句:“怎么不穿盔甲?” 贺震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兴高采烈地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