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有点结巴了,“现在的片儿……都这么注重思想教育了么?” 凡渡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他调转了手机屏幕展示给谢故,“……我在看国庆阅兵。” 不知如何是好的谢故,“……” 他为了缓解尴尬,直接就挤到了凡渡身边,“操,我也看。” 凡渡看他一眼,“你这种看‘片儿’选手,看得下去么?” “唯一能白嫖上交给国家的小哥哥的机会。”谢故还挺有理由,“我要好好把握住!” 凡渡看了他一眼,将耳机分给了他一个,他看着阅兵仪式,心神还有点走岔…… ……要不我报名参军吧。 谢故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主动地给自己进行爱国思想教育,在火车上陪着凡渡一起看完了整个阅兵仪式。 下车的时候,凡渡看他一眼,“怎么了?” 谢故站不起来了,脚丫子已经麻了,“被……帅到腿软。” 凡渡沉重地叹息了一口气,将他搀扶起来,又开始想……全国前十的大学,有军校么?高考要多少分儿? 出了火车站,他们率先前往了位于海边的民宿,将行李都放下来。 本以为自己的“男朋友”会来,订了两间大床房。 “哎。”谢故叫住他,“咱们两个睡一间吧,把另一间退了,省点钱。” 凡渡看他一眼,“我是A你是O。” 谢故仰起头,“那怎么了?没一起睡过是怎么的,瞧你那一脸贞洁的模样,搞得好像老子能强/奸你一样。” “随便。”凡渡不发表意见,“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他看着谢故,“到时候别后悔,叫老子负责。” 谢故鼓起腮帮子,瞪着他,“……” 凡渡将两个人的身份证递过去,告诉前台,“麻烦,另一间大床房退了,我们两个开一间。” 前台熟练地操纵系统,“好的。” 登记好了信息之后,前台看了看两个人,将房卡交给了凡渡,“请您收好。” 谢故眼睁睁地看着这张房卡越过了自己,送到了凡渡面前,“明明是我离前台更近……” 凡渡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不能保管房卡。” 谢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摸摸头还是因为那声苏到人骨子里的“小朋友”。 他们两个刷开了房间,看一眼设施,都很齐全,地面也很干净,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玫瑰味。 就是很尴尬的是——床上用干玫瑰花摆出了一个心形。 谢故声音哽了一下,“……情侣房啊。” 凡渡看他一眼,“我不是很想让你来占我的这个便宜。” “操!”谢故一把将自己的背包扔在了床上,“老子都看不上你!” 他心中的小人疯狂地咣咣咣磕头,看得上看得上太看得上了!老天爷请原谅猫猫的无心之过! “哦。”凡渡面无表情着,“最好是这样。” 他将干玫瑰花都给收集起来,刚要扔垃圾桶,就对上了谢故灼灼的目光,“……” “留着……”谢故一肚子的理由,“可以泡脚啊,扔了多可惜。” “行吧。”凡渡到底是没有将玫瑰花瓣扔掉,找了一个塑料袋给装起来。 谢故偷偷拿了几片花瓣,收集起来放在了自己背包的最底层。 以此来纪念自己和凡渡睡了情侣房! 谢故在这冒粉红泡泡,一脸傻笑,凡渡将窗户打开通风了之后回头看他一眼,将围巾给他裹上去,把整张脸都给包住了。 “操!”谢故猛地把围巾给扯下来,“你要闷死老子!” 凡渡看着他笑,“一脸傻样。” “猫猫不傻!”谢故直接就朝他杀过去,“狗贼凡渡!你给老子站住!” 凡渡笑起来,欢快地跑在了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冲出了民宿,来到了广阔的沙滩之上。 谢故从背后一把跳上了凡渡的后背,抓着他的衣领,死死勒着修长脖颈,“服不服!” 凡渡就这么仰头看着他,忽然笑了,翡翠色的双眸里闪烁着光芒,“谢故,你知道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么?” 谢故愣了一下,“什么?” 凡渡哼笑着,“你如果是我男朋友,此时此刻我就要亲上去了。” 谢故的整个耳廓都跟着红起来,低骂了一声,“操……” 他扭过头自己一个人小声嘀咕着,“老子……也没说不能亲啊……” 他说什么,凡渡没听见,也也没有嫌弃他沉,就这么背着他往前走,在沙滩上留下了长长的一串脚印。 正值退潮,大片的沙滩都裸露出来,上面只有薄薄一层的海水,如同镜子一样倒映着天上的大朵大朵的流云,海天一色,整个世界宛若颠倒了一样。 “你知道么?”凡渡抬起头看向了天边的云朵,额前发丝被海风撩动,“我爸这辈子就只画云,他因为画云,连我都不理不睬,所以小时候我特别讨厌看云。” “有一次我看着他画画,画板上云朵厚重,大团大团地簇拥在一起,我当时无心地说了一句,‘这些云好像是一只羊啊。’”凡渡继续回忆着往事,“我没想到我爸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竟然崩溃到大哭。” 谢故的心脏被猛然刺中,“你……”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哭过,我以为他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凡渡吸了吸鼻子,“从此他再也不让我进入他的画室了。” 谢故嘴唇一动,“你妈妈……” “我不知道。”凡渡摇了摇头,“我从没有见过她。” 顿了顿,他补充道,“也可能是另一个爸爸。” 他们走到了海浪拍打的地方,谢故从凡渡的后背上跳下来,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松软的沙子上写“渡&故”。 凡渡好笑地看着他,“你写这个干什么?” 谢故心说老子没画心形将这两个字圈起来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 他嘴硬道:“留个纪念。” 他刚写完,海浪就拍打过来将一切的字迹都给抹杀掉了,谢故像是在跟大海赌气,被抹杀了一次,他就再写一次,就这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凭一己之力在与整个大海为敌,就仿佛是个孤勇的骑士,瘦马残剑地捍卫自己单薄无力的爱情。 “凭什么……”谢故的眼眶红了,“怎么就写不上去……” 他用手背狠狠一擦自己的眼眶,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海水都觉得不可能,还硬往上写。 凡渡把他给牵起来,“走。” 谢故有点没反应过来,“干什么?” “捡贝壳。”凡渡头也不回,“用贝壳把名字摆出来。” 谢故的嘴角弯起来,往前窜了两步紧跟上凡渡,“我死了以后要把骨灰洒进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