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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薄纱手套的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体温。
施秋不由回神,微微抬睫,视线被面前的男人占据。
男人生着张清隽俊朗的脸。
他的表情亦很淡,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眼,未语先露三分笑。与他身上温润清和的气质如出一辙。
这是她从今而后,法律上承认的丈夫。
时清晏。
抬眼的一瞬,时清晏也看了过来。
对视一眼,又一先一后挪开视线。
时清晏工作很忙,那一日他只抽出来半个小时时间。
从递交材料,到拿到那本红色证件,只花去十分钟不到。
在那期间,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交谈。
神父在宣读婚礼誓言,施秋思绪回笼,因身旁男人口中低沉的三个字。
“我愿意。”
从前施秋以为,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说出这三个字会很艰难,但等轮到她开口,才发觉其实也没有很难。
接下来,是交换戒指。
无名指圈上女戒那一刻,一直飘荡的游离感终于踩落入了实处。
所幸她面前有一层头纱,视野不那么清晰,好像也可以遮挡住这份真实感带来的冲击。
她接过款式相同的男戒,戴入时清晏左手无名指。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施秋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指尖陷入掌心的软肉之中。
头纱被人掀了起来。
一瞬间,视野变清晰。
时清晏的脸,在她面前近十倍放大。
指尖颤动,唇角几不可察的抿了一下。
因男人缓慢倾近的脸。
这个环节,他们事先没有交谈过。
事实上,从这桩婚事定下来,施秋与时清晏便没有过交流。
结婚,施秋只能拿两个字来概括:
仓促。
即便今日的场面分毫不见怠慢。
不论是底下时家请来的大人物,或每一朵空运到津南的厄瓜多尔玫瑰,又或国宴级别厨师掌勺的菜肴。
哪里就能用仓促来形容呢。
但她和时清晏,多么像两只人偶,被人操纵着上台,结两姓之好。
施秋几乎能感觉到时清晏的呼吸。
以及他身上,薄薄淡淡的干净味道。
是衣物上的熏香味道。
淡淡的木质香。
施秋一阵恍惚,因这股味道,小时候她常从时清晏身上闻到。
这个从前有多遥远,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从何计算。记忆里,保留的幼年记忆只剩下那么一星半点。
时清晏这个人,自小性格沉稳,冷静自持,良好的家教和自律,使他本人越发气质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