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授拍好了活女神的照片,想叫他去评价评价,地点就在教授的家里。 “行行行,那我来啦?” 那边不知道是谁起了哄,听起来像小孩子的声音,莫青又问:“怎么了?”但苏尔亚就是说不清楚,临挂电话了才匆匆扔下一句“你来了就知道了”。 苏尔亚如果真的做了丈夫,那一定也是个爱背后搞小动作的丈夫,这一点莫青可以肯定。 赶到教授家,大门都是师娘开的,灯节还没过去,门口的灯笼和地上的金盏花花瓣也都还在,莫青小心翼翼地跨过去,光见着教授和他家孩子的身影了,偏偏不见苏尔亚。 “苏尔亚呢?”莫青落座后,师娘立刻端来了一些小零食和茶叶茶。 “他还不好意思出来呢,”教授“嘿嘿”笑了两声,连看向莫青的眼神都变得不一般,“咱们先聊,等他自己慢慢想好了再说。” 教授将拍好的照片印成了大大的一幅,黑白色调,活女神占据画面百分之八十的篇幅,光从上方打下来,女神的眼神也是向下的,各人见各面,有人或许觉得活女神只是在发呆,有人或许觉得她是在悲悯众人,莫青对于照片的情感把握得细腻,这张照片就算是被拿去参赛胜算也很大,他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苏尔亚,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临走了还没见到苏尔亚,莫青叫了两嗓子,叫到最后实在没耐性了,苏尔亚才哼哧哼哧地从门后探出半张脸,躲闪的眼神可疑又透着点羞赧,教授“嘿嘿”地笑了好几声,一声粗嗓,“你就出来给他看看,别不好意思。” 苏尔亚的头又缩了回去,隔了半晌,踏着正步一板一眼地走了出来,莫青刚开始看他的半张脸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直到下半张脸也露了出来,他才惊讶地注意到——“苏尔亚你什么时候胡子这么长了?” 莫青半笑不笑地走上去,苏尔亚的嘴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圈胡须,就像昨晚见到的杜尔那样,稀稀疏疏,连下巴上也长着不少。苏尔亚因为是混血,长相其实更偏向立体一点的东亚脸,配上这种胡须倒有点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感觉,莫青耐不住好奇伸手拽了两下,结果一拽,胡子直接掉了半边。 莫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干嘛贴假胡子啊,而且你......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目光向下,莫青发现今天的苏尔亚没像往常一样套着普通的短袖和外套,白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下面是一条西裤,皮带将衬衫摆勒出阴影,因为是在室内,大家都没有穿鞋,莫青想起在门口见到的一双锃亮的皮鞋,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教授的,这样看来,肯定也来自苏尔亚了。 难怪今天大家脸上都笑哈哈的,莫青这下也笑得喘不过气,手里失去粘性的胡须怎么也贴不回去,就这么半挂在苏尔亚的嘴唇边,在众人的笑声中,他的脸可见性地红了一个又一个度。 “他们笑我就算了,”苏尔亚看见莫青眼角都笑出了眼泪,又想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又为自己的滑稽样而忸怩,语调不自觉地就委屈了起来,“你也笑我。” “我不是笑你呀,”莫青笑着放弃与假胡子的斗争,“怎么了嘛,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他每天清闲得要死了 ,能有什么重要活动。”教授也来掺和一脚,“我真是笑够了,从来没见他这样过,你猜他一来就问我什么?他问我——老师你看我今天是不是比以往成熟?我笑话他,他还跟我借眼镜戴一戴,我这儿可都是老花镜......” 原来是因为这个。莫青笑着笑着声音就小了下去,没错,昨晚是他嫌弃苏尔亚是个幼稚鬼的,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出了门,贴上假胡子,穿上西衬,甚至还要借眼睛戴,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成熟一点。 莫青不吭声了,小孩子没眼力见,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教授的金边眼睛,拉着苏尔亚的膀子就要往他脸上戴。 “你不觉得成熟了一点吗?”苏尔亚戴上眼镜,眼睛被虚晃得睁不开,说话越来越委屈。 “好看的,”莫青将眼睛拨到鼻梁下,笃定地说,“成熟。” 一场笑话下来,苏尔亚撕掉了脸上的假胡须,因为莫青对他说,他还是喜欢清爽一点的脸,有胡须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师娘留了两人一起吃晚饭,还特意端出了精酿的raksi,配上辣的水牛肉和咖喱鸡肉蘑菇,一顿饭下来,醉意很快就化成了莫青脸上的酡红。 “这酒刚喝感觉没那么烈,”莫青和苏尔亚肩并肩走在路上吹冷风,“结果越喝越上头,越喝越醉,跟日本酒有的一拼。” “日本酒?”苏尔亚专注地看着莫青眼下扑闪扑闪的睫毛阴影,重复道。 “我以前跟同事一起吃日料的时候喝过,不过还是这个好喝。好喝的酒都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醉。” 这还是莫青第一次向别人袒露醉酒的模样,以前他很少应酬,也很少喝酒,梁疏爱吃日料,他就跟着去吃过几回,不过他对日本酒的感观一般,所以几乎不会喝醉。 他一直以为,醉酒是对现实世界的逃避,是用酒精打造出另一个心满意足的、可供人沉溺的世界,但他今天喝酒单纯就是觉得很开心。 这份开心不来自于滑稽的苏尔亚,而是来自愿意为他改变的苏尔亚,如果莫青不说自己讨厌胡须,苏尔亚说不定还会真的去留一个。 莫青说话越说越糊涂,苏尔亚买来的手工酸奶都阻挡不住这些零零碎碎的话。 “把你联系的木匠推荐给我,”莫青拍拍苏尔亚的肩,“我真的需要,真的想在雪山上建房子。” 不等苏尔亚回答,他又说:“还有啊,你穿衬衫挺好看的,就是这件的颜色死白死白的,看起来质量不太好,下次我给你挑一件,我挑衬衫眼光可好了。” 苏尔亚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来:“你给别人挑过?” “挑过,挑给了......白眼狼,负心汉......他跟别人说我恶心......那天他穿的衬衫都还是我挑的......” 莫青喝完最后一点酸奶,纸杯紧紧攥在手里,他仰起头,脸颊又变成了红莲瓣,嘴唇上一圈白色的酸奶,酸奶的香甜融进醇厚的酒香里,勾得人昏昏然。 “你喜欢他?”苏尔亚没再装委屈了,他一手搂住莫青的腰,一只手摸上他的脸,想替他擦掉嘴唇上的酸奶,就像莫青替他撕掉假胡须一样温柔。 “不喜欢,”莫青还在闭着眼睛说话,“喜欢个屁啊,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你......不是,我是说,你比他好一千倍,也比他值得喜欢一千倍,我昨天就是随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