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烟燃到尽头,伴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邢光川平静的面孔骤然扭曲,烟头被他攥紧在掌心碾磨,升起刺鼻的灼烧味道。 “贱货……” 俊脸扯出崩坏的笑容,恐怖的念头在脑中冲撞,邢光川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绪,一切都怪许砾,是他诱发了自己的情感。 -------------------- 惹老婆生气了 第14章 14 “邢光川出外勤了。” “下午好像有约,请假先走了。” “今天总公司发放物资,他去帮忙领取。” 接连数日,有关邢光川的动向都来自于别人口中,许砾周身的温度一降再降,眉眼浮着挥之不去的冷戾。 众人提心吊胆的同时暗自惊叹,那张脸真是绝色,如果不是性子太阴晴不定,不知道有多少爱慕者要前仆后继。 “给他带话,今天三点前见不到人,就收拾东西,滚。” 许砾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很慢,脸上还带了点笑容。 职员们噤若寒蝉,纷纷猜测邢光川是不是到了反叛期,就好像脑子突然开窍,很久没追着许砾找骂,更不会有事没事往副经理办公室跑。 大家公认的出气筒下属,居然有了冷落上司的苗头。 阴雨连日,压下挥散不去的沉闷感。 许砾心情差的要死,左等右等,直到快下班前才见到了邢光川。 不等发难,邢光川先进入了公事状态,他连拖延很久的数据都整理好了,内容清晰明了,完美规避之前总犯的错点。 许砾原本还想借题发挥教训人,又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好闷声闷气的夸奖。“这次做得很好,你要继续保持,我会替你申请年终优秀,也算从上次的事弥补回来。” 邢光川客客气气地接话。“谢谢许经理,没什么问题我就出去了。” 许砾闻言皱眉,声音也变凶。“先等等。” 邢光川停在了原地,隔着很远的距离应答。“许经理还有什么吩咐?” 那天争吵到最后,许砾气昏头打了邢光川打了一巴掌,原本还有点内疚,现在看他这副故意疏远的态度,是一点耐心都没了。 “你很忙吗?”许砾绕出桌子踱步,面上有了愠怒之色。“六分区是不是容不下你?” 邢光川听懂了意思,好脾气地笑:“这几天我在跟总市场对数据,如果又出错,会连累许经理一起加班,我不想你为了我辛苦。” 从最近的报表就能得知,他并没有说谎,许砾也信了,又问:“我发信息怎么不回,非要请你才肯来见我?” 邢光川坦然回答:“我怕打扰许经理,而且我和你独处的太久,会忍不住想碰你。” 他现在已经敢明目张胆说这种暧昧话,却又张弛有度,不如从前那般放肆,仍保持着很有分寸的间距。 许砾不太高兴,心里的火却在慢慢平息,眉眼一挑,也懒得跟他计较。 “上次会议公司决定引进新设备,通知已经下来了,由六分区代表公司考察,这方面后勤部比较了解,如果谈成会有绩效奖励。” 说话间彼此的距离拉近,他仰头直视邢光川,继续道:“离得不算远所以开车去,一切费用公司报销,你和田舒自行商量,看谁和我一起去。” 和上司出差这种事,一切行程安排必然是下属操心,而田舒并没有驾驶资质,该怎么选不言而喻。 邢光川反应平淡,很懂礼数地说:“许经理决定就好。” 许砾装模作样思考几秒,故作自然道。“那你来开车,后天从公司出发,暂定为一周左右。” 就像是怕邢光川跑了,他快步过去挡住门口,声音也压低。 “我想跟你谈一下,关于那天的事故……” “许经理要揭发我吗?”邢光川突然开口打断。 许砾微愣,下意识反驳:“我不会,我希望你能认识到错误,起码要道歉。” 邢光川慢悠悠走到许砾面前,他很久没戴过眼镜,立体五官在此刻看来极具攻击性,淡色眼瞳生出一份薄情。 “道歉之后呢?告诉所有人是我伤害了同事,害得对方差点死了,然后在人人唾弃下被赶出公司?” 他语气温和,仿佛在谈论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许砾一时哑然,心里有种预感,就算他将利害道理说上一百遍,也只会演变为和那天一样的激烈争执。 “我明白许经理的苦心,对不起让你为难了。”邢光川转瞬变了态度,一脸愧疚道:“我有在反思了,也认识到了错误,我答应你不会再这样,别让我离开公司,如果见不到你我会很伤心。” 他牵起许砾的手,嘴唇从手背蹭到指尖,亲吻得很是煽情,却也点到为止。 许砾觉得哪里不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性问题并没有解决,就这么轻描淡写结束了话题。 公司的人已经走空,许砾留到了最后,他心事重重地去到后勤部,看着邢光川的工位出起神。 那个人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伤口受到了轻微感染,每日要换药清理,只是现在还坐卧不能,工作生活也变得极度不便。 许砾暗地里以公司的名义进行了补偿,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隐瞒事实真相,等同于作了帮凶,许砾对此产生过强烈挣扎,更明白这起事件本质上与自己无关,可一旦牵扯到邢光川就会被扰乱心绪,他做不到也舍不得,让邢光川一辈子背负故意伤害的罪名。 只要他知错就好,自己会看紧他,慢慢教导他。 窗户没关,飘来的冷风吹动桌上书本,哗啦啦直翻页。 天还阴着随时都要下雨,许砾暗暗责怪他们粗心,走过去将窗户关好,眼神又落在了邢光川的桌面,他踌躇了片刻,紧张得像个纯情小学生,翻看起暗恋对象的笔记本。 “许经理侧脸真好看,嘴巴真小。” “许经理的腰好细,弯腰裤子会绷紧,屁股好漂亮。” “怎么办,快勃起了。” “许经理的屄肯定疼了,好想再舔,让他对着我喷水。” 每一句都穿插在会议内容中,页脚甚至有邢光川自己画得女性阴户简图,原来他开会时认真记录的,竟是这些淫词艳语。 许砾又惊又羞,内心震悚无以言表,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他居然敢这么变态的意淫自己。 好幼稚,邢光川果然脑子有问题,许砾红着脸撕掉那几页纸,转瞬又感到心冷,他一切的赞美,其实都来自于这具身体。 许砾想到了那天的争吵,自己被诬蔑成靠做情妇上位的骚货,无论邢光川是出于哪种心态的质疑,他都应该感到窃喜,误会越深越好,这幅形象在他心目中越丑陋越好。 可许砾更多的是难过,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