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到齐,他将彩页的一处指给穆南。“我让你更换字体,怎么没改就出?” 穆南暗叫倒霉,缩着脑袋解释。“我着急做上次的方案,光川也会作图,我就让他帮了个小忙。”转头又看邢光川,小声抱怨。“我不是交待你了吗,你怎么没改?” 严瑾嘉敲了敲桌面,语气严厉了几分。“我问的是你,找人帮忙影印东西随你的便,但后勤部负责的工作范畴,什么时候包括了给你修图?我指出的重点没修正,或者修了以后仍然出错,最后也是后勤部的责任?干脆你的工资也分一半给后勤部。” 穆南被说得哑口无言,他算盘没打好,本以为同事之间帮忙无可厚非,出错了也是责备最后经手人,没想到许砾居然揪着工作范畴说事。 办公室门关闭,严瑾嘉才对着邢光川发难。“既然决定给别人帮忙就用心做好,做不到就别答应。” 邢光川一脸无辜,答应帮忙也快,揭人老底更快。“穆南故意的,他没跟我说清楚。” 严瑾嘉也懒得深究。“他只是自作聪明,以为你‘失了宠’,就想找个理由让你犯错,只要我对你继续刻薄,挨骂的份就不会有他的。” 邢光川的脑回路很奇怪,竟然高兴地说:“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们比较亲近。” 自从摘掉了笨重的平光镜,他稍长的发丝向后梳去,额前凌乱散了一些,搭在噙笑的双眸,很帅,且是那种观赏越久,越让人着迷的俊美。 严瑾嘉偷偷欣赏,却正色责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才是故意坑穆南,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还真准备拿一堆错误彩页来找骂?” 他们隔着些距离,邢光川自然而然走到桌子里侧,没否认。“因为我想找机会和你独处。” 被人俯视会有压迫感,严瑾嘉不喜欢,他起身站直,脑中却突发一阵晕眩,眼前更是持续了几秒黑暗,仿佛瞬间坠入深渊,但这些异状很快又消失,精神和身体没有残留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小嘉……”邢光川眼神微变,要过来扶他。“是不是又头疼?” 这种症状最近越发频繁,严瑾嘉却不打算探讨,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上一个话题。“有正事直接来敲门就行,少拿工作开玩笑,也不要玩弄别人的成果。” 邢光川没作声,瞬也不瞬盯着他看。 严瑾嘉以为他挨了训在闹情绪,顿时冷下脸。“怎么?我现在骂不了你了?” “不是啊,我喜欢你骂我。”邢光川转眼乖顺。“你叮嘱我,在公司不要和你接触太多,我也听话了。” 他去拉严瑾嘉的手,被躲开后有些委屈。“可是我想来办公室见你,只能找这种正当理由。” 在严瑾嘉所接受的教育中,不将感情和公事混为一谈是必须遵守的准则,他禁止邢光川亲近,其实也是怕情不自胜,看得到却吃不到,他当然能体会其中的心痒难揉。 “公司是严肃场合,你不要带入私人感情。” 严瑾嘉说完,看到邢光川一脸失落,不由得又心软,想想自己之前不也是意气用事,邢光川犯一点小错就欺凌压迫,实在没什么立场说教。 “我的意思是上班时间就恪尽职守,那么多双眼睛在看,久而久之总归会被人察觉,对你不好。”他示了弱,主动牵住邢光川的手。“起码不要在这里做那种事了,下班以后有的是时间。” 得到让步,邢光川就得寸进尺:“现在正好午休,是不是可以亲嘴?” 期待眼神让严瑾嘉难说拒绝,他头脑一热,在邢光川唇边快速轻啄一下。 “好了,快出去……唔!” 邢光川突然倾身而来,将严瑾嘉压在文件柜上接吻,急切地顶开唇缝,钻进热乎乎的口腔翻搅,他饥饿了好几天,吃不到最想尝的蜜汁,只能吸一吸舌头解馋。 唇舌相缠会催发情欲,邢光川掠夺式的吮舔更是逼人迷乱,他用下体热烈地顶弄严瑾嘉,恨不得立刻撕碎他的西装裤,直接用阳具去摩擦那口湿软女屄。 “够……够了,邢光川……” 严瑾嘉不安的小声提醒,感受到裆部被抓住搓揉,连忙将邢光川一巴掌呼开。“混蛋我说够了,门都没锁呢。” 外面已经传来人声,严瑾嘉匆匆整理好衣服,他舌尖都被吸麻了,气愤不已地捂着嘴揉。 邢光川也揉了揉被打痛的脸颊,一点觉悟都没有,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倒是不打算再乱来,规规矩矩询问:“宝贝,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今晚可以吗?” 严瑾嘉嫌他肉麻,将人赶出去。“少乱叫,看我心情。” 唇边不自觉勾起笑容,显然是默认了。 天边还留有白光时,邢光川已经抵达了餐厅,他特意打理了一番,还穿着严瑾嘉送的那套正装,黑色衬衣贴合身材,映托出肩宽腰窄的精壮挺拔感,乌发随意向后疏去,露出一双瞳色浅淡的眼眸。 从进入餐厅那一刻,就成了被瞩目的焦点,宛如翩翩贵公子,又好似勾人心魂的鬼魅。 然而等到夜空全黑,周围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严瑾嘉仍然没有出现。 邢光川拿起手机,将同样的话再发送一遍:小嘉,我会在这等你。 往上还有数条消息,统统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回应,邢光川盯着面前的餐刀,又等了一分钟,准备再一次拨打电话。 铃声却先一步响起,来电人是孙语,她语气很不对劲,绕了半天弯子才说到重点。 “光川你最近先别回来,你妈妈找来了。” 周遭的所有声音仿佛消退,独留刀叉碰撞餐碟的脆响,以及鲜嫩肉块被切割的奇妙而微小的丝丝声。 侍者在此时上前。“邢先生,十点以后个别餐品不再供应,您需要现在点餐吗?还有楼上的房间,需要继续留着吗?” 邢光川置若罔闻,起身离开了座位,他站在华丽的巨大玻璃窗前,望着黑夜笼罩下的城市光景,开始一遍又一遍拨打电话。 有时不通,有时又未接,不知第多少遍终于传来严瑾嘉的声音。 邢光川问他:“为什么没来?” 严瑾嘉刻意放低了声量:“我有给你发消息呀,很早就发了……” “为什么没来?”邢光川又问一遍,语气平静到异常。 听筒里总有电流声,严瑾嘉半晌才说:“我在医院,那具身体状况不太好,我很着急,所以下班就直接赶过去了,对不起我失约了,但我有给你发过消息。” 邢光川的手臂暴起了青筋。“你在哪?在做什么?” 那边瞬间没了动静,也许是心虚,严瑾嘉的态度有些羞恼。“你什么意思?我难道所有事都要跟你汇报吗?你说约会,我就必须要不顾一切去见你?我已经发消息告诉过你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