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 “我请顺天府的官员去巷子里看过了,他们很满意我们的手艺。” “陈东家转悠了那么多学会诗会,发现了不少好苗子。” …… 正经事情交代完,荆大饱那勉强严肃着的面容又忍不住笑成了弥勒佛一般。 何家嬷嬷送了热腾腾的晚饭来,香气四溢。 荆大饱胃口大开,抱着热酒壶连饮了好几盏。 徐简自己用完,放下筷子,没有离席,就听着荆大饱喝多了絮叨。 “郡主有趣啊,一颦一笑都很有趣,她还懂道理,一条条明明白白的。” “男人嘛,得听话,听媳妇儿的话天经地义,说到哪儿去都不丢人。” “我看爷还是愿意听郡主的,让您别走楼梯,您就不往那二楼去了,让您别冻着,您就捧着个手炉子。” “什么耙耳朵?耙耳朵的人家中和睦,家和万事兴!” “要不是因着您还有那么多用得着我老荆的地方,我也想在家里叫老妻念两句,逗逗孙儿!” “小孩儿可有意思了,等您以后当了父亲,看到那软软糯糯的小不点,您就懂了。” “到时候,我给您说说娃娃经。” “老国公爷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玄肃和参辰站在不远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荆东家到底喝了多少? 怎么这么能掰扯? 玄肃悄悄地看了一眼徐简。 徐简的身子往后靠着宽大的椅背,引枕厚实,他姿态放松。 眼帘垂着,遮住了乌黑眸子里的浓郁情绪。 可依玄肃看,他们爷似乎并不在意荆东家的念念叨叨,没有一点不高兴。 相反,好像在听戏似的,还有点儿乐? 玄肃又给参辰递了个眼神。 别说,他也挺想笑的,就是不敢。 油灯暗了暗。 徐简没让别人动手,自己起身拿着剪子拨了拨灯芯。 小孩儿是不是有意思,他不知道。 不过,荆大饱有一句话说得挺对,小郡主确实有趣。 外头的雪一直飘到了早朝时。 朝房里,一众年迈老臣都有些耐不住这天气,不住搓着手。 “炭盆不够旺。” “也就候那么会儿,有就行了。” “差不多到时辰了吧?” 刘靖站在一旁角落里。 他年轻,并不畏寒,听那些老大人喊冷,便抬眼看向徐简。 徐简在另一个角,与他这儿泾渭分明,摆明了不愿意往来的意思。 换作往常,刘靖也不会想要特意凑上去。 可那天安逸伯的话犹在耳边。 徐简有腿伤,天冷了就肯定会痛。 刘靖其实看不出来。 只观徐简站姿,挺拔极了,根本不似腿脚不舒服的样子。 偶尔刘靖也猜想过,也许徐简那伤就是个幌子,偏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徐简想幌个什么,有什么必要、又要什么成果,便绝了这个想法。 今日,刘靖却不得不上心几分。 之前鸿胪寺外,在他离开后的那些状况,事后当然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安逸伯说的话,官员的议论,句句都绕在刘靖的耳畔。 他在反思。 行事要周全,他确实不够周全,以至于被人抓着小辫子分析来、分析去,就分析出了“刘大人待辅国公完全没上心”的结果来。 这当然是事实。 刘靖自己一清二楚。 他与徐简之间,若说有父子关心情谊,别说徐简不会信他,刘靖自己都不信。 可徐简不信不要紧,刘靖要的是别人、同僚们信。 他刘靖得是个努力修复关系的父亲,而徐简是那个油盐不进、全然不顾孝字怎么写的儿子。 前几天忙着办迅儿的大事,刘靖抽不出心思来应付这个。 昨儿放了小定,他总算能空出手来了。 第一步,就是从关心徐简的腿伤开始。 其中,还有更要紧的一点。 徐简与宁安郡主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日从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依旧没有散去。 有时认为十之八九,有时又觉得绝无可能。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从徐简嘴巴里挖几句真话出来。 如此想着,刘靖抬了步子,穿过整个朝房,往徐简那侧去。 徐简正闭目养神。 眼睛看不到,心神却集中着,周围有些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朝这一侧过来。 而那脚步声…… 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倾泻而出的是冰凉的寒意,就这么冷冷地、直勾勾地落在了刘靖身上。 倏地,刘靖后脖颈汗毛直立。 他根本没有料到徐简会突然睁眼,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道阴冷视线对着他。 更让刘靖心底发憷的是,徐简竟然笑了起来。 好像,那也不能称之为笑。 唇抿着,只一侧唇角微微往上勾起了弧度,那弧度之中没有笑意,只有嘲弄与讽刺。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目的一般。 刘靖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莫要再上前一步了。 倘若他继续走到徐简边上,照着设想好的话术去开口,他肯定捞不到半点好。 不止没有好的,极有可能还有一堆坏。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 刘靖当然也要听从自己的本能。 只是,他也不甘心。 他是父亲,是老子,老子怎么能叫小子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这像什么话! 深吸了一口气,刘靖在迎难而上,以及从善如流之间,摇摆了那么一会儿…… “各位大人们,时辰到了,该上朝了。”内侍在朝房外喊道。 所有人闻声都打起了精神,整理了下仪容。 列队在前的公侯伯爷、三公三孤,自是快步。 徐简收回了目光,也出去了。 刘靖看到徐简离开,安逸伯跟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背,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气氛十分融洽,这让刘靖不由皱眉。 本能的直觉再一次告诉他,一定没有好事! 第181章 记一功(求月票) 早朝。 按部就班。 大事小事议论完,曹公公喊了退朝。 圣驾离开,安逸伯也没有闲着,大步流星出大殿,没有下长长的步道,而是直接转弯。 那是去御书房的意思。 如此大摇大摆,自是落到了前前后后的官员眼中。 “嚯!一点儿不遮掩!” “不都说他家与诚意伯府议亲吗?大喜事,遮掩个什么!” “也对,喜事都恨不得喊得满天下都知道。” “你们可能没有看到,安逸伯那张凶脸都满是喜气,跟贴大门上的看门神似的。” 大抵是这形容太过滑稽,引了一片笑声。 “说到看门神,该买年画了吧?” “别打岔,年画什么时候都能买,这两家伯府办喜事,不晓得能不能分到一张帖。” “唉?诚意伯呢?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