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还有避火图。 苏小乔知晓她要行事,还要隐藏自己的完璧之身,既要隐藏,最起码要会懂得怎么做,以免露陷。 可这种事,光用嘴教也教不会啊,于是就送了她几本讲男女之事的书,和带画儿的避火图,让她拿回去自己研究。 这是其中一册。 之前颜青棠没少趁着晚上睡觉时,一个人躲在帐子里看,看得面红耳赤,又不得不看。 这不,研究完就随手塞在枕头下了,素云收拾床时,估计按照她的习惯没敢乱动,谁曾想竟被这书生发现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耳根子一片热。 这次是真红,不是装的。 忙推开他,又往床里头钻去,逃避之意明显。 他显然不想让她逃,追了过来。 “太太看到哪一页了?” 这还用问? 她看到的地方,被她折了一角,他都看过了,还要问她? 明知故问! “太太可是看到了这里?” 他把书拿到她眼前晃了晃。 她就是不看,紧紧地闭着眼睛。 这时,她被人从背后压住了,耳垂又被人咬了一口。 他含糊道:“太太既好奇这般,要不我们就按图索骥试一试?” 次日醒来,书生已经走了。 幸亏他还知道给她留面子,没缠到都起了才走。颜青棠揉着腰心想。 走,必须得走,马上就走,不然她命都别想要了! 连早饭都没吃,颜青棠就带着人匆匆出了门。 这次没带磬儿,留他在家中给那主仆二人作伴。 回到颜宅,她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心想去哪儿找那个景。 之前他们就是在颜宅分开的,他走时说去找钦差大人,那她现在要离开苏州,又要去哪告知他? 正想着,一道黑色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晨阳正好,洒得满屋子细碎金光,他从门外背光走来,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他马尾高翘,身姿挺拔,如琼林玉树。 少年,身条真好! 颜青棠心中赞叹,忍不住就想若让书生脱下大袖青衫,换成这么一身衣裳,也不知孰高孰低。 书生应该不如景,虽然他身上也结实,但毕竟是个读书人。 不像景,从小习武,必然浑身都是腱子肉。 就像那回,她不过不小心撞上去,就把她撞得生疼,可书生——脑中不由地浮起昨晚书生起起伏伏、挥汗如雨的模样。 想得她脸就是一红,忍不住咳了一声。 一旁的素云还以为姑娘噎着了,忙去端茶来。 殊不知颜青棠手里就端着粥,还用得着喝茶来缓解?真是越帮越乱。 这时,景已经走到她面前来。 “你怎么了?” “没事。”她没忍住用手扇了扇脸上的热,“你来的正好,可用过了早食?若没用,就一起坐下来用些,我已经让人去备船了,等会就出发去扬州。” 景自然没用。 于是便一同用早食。 期间,景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方才的脸红有些怪怪的,而且她怎么眼神闪闪烁烁的,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第42章 ◎像一条护食的大狗◎ 从苏州到扬州走运河最是便捷。 但由于是逆流而上, 会比顺流而下要慢,所以一般需要走两三天。沿途会经过常州府、镇江府,等到过了瓜州, 就差不多到扬州了。 因为是赶路, 沿途不打算做停顿,因此船在临行之前,要备上足够一船人用三天的食物及水。 这些准备颜家下人都做习惯了的, 赶在午时之前,一行人上船启程。 接下来三天,一行人都是在船中度过。 幸好这船还算大,护卫和下人们自有打发时间的乐子, 颜青棠则忙着看卷宗看账本,看之前她爹留下的书信。 倒是景, 也不知他何时就跟宋天那群护卫混熟了,护卫们在船上没事, 便会帮船夫下网捞鱼, 有的则自己垂钓,权当给船上换换伙食。 一天下来,景手里也多了根鱼竿。 别人都是在舢板上钓, 他倒好, 最常坐的地方是颜青棠书房的窗子上。 “你这么钓,能钓着?” 颜青棠揉了揉额角,来到窗前。 她自诩也是个做事专心之人,但架不住这个人太显眼, 哪儿不去, 偏偏就非得坐在她窗子上。 杵这么个大活人在眼前, 能专心? 景没有说话, 手腕一抖,鱼钩飞出水面,随着鱼钩上来的,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鱼在空中挣扎着、跳跃着,随着鱼线落在舢板上,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显然下面还有人帮他捡鱼。 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颜青棠不禁侧目,又觉得他有些显摆的意思。 怎么她刚质疑他能否钓起鱼来,他转眼就钓给她看? 景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手腕又一抖,鱼钩再度落入水中。 颜青棠眼尖的发现,那鱼钩上并没有被人放鱼饵,正想出声询问,哪知景突然说话了。 “你每日看那些账册,难道就不厌烦?” 她瞅了瞅水面,不答反问:“你该不会以为做生意,就是动动嘴皮子吩咐下人去做?” 他当然不会这么以为。 就如同他代父皇处理朝政,也是一堆一堆的折子要看,要长时间伏案。 可她是女子。 在他印象里,女子应该做什么? 大概就像母后,或者那些官夫人们那样。每日只管插花喝茶、看戏看话本、穿好看的衣裳戴美丽的首饰,与人说说闲话。 当然也会主持中馈,但这只占她们很小一部分时间。 哪像她,这两天大概是在船上,也不能做其他事,她几乎账册不离手。若你哪会儿看她没看账本了,那定是在看他给的卷宗,或者那叠书信。 小院中的她,与在颜家的她,和忙碌起来的她,是截然不同的。 每次看她,她总有不同面孔。 见他不说话,颜青棠挑了挑眉,也不知想到什么,竟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大概没有听过一句地方俚语。” “什么哩语?” “银子难挣,屎难吃。” 以为他不懂,她解释道:“意思就是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简单的,做什么都要付出努力。就算是条狗,它想吃屎,还得四处去找。” 她说得一本正经。 景没有说话。 她望着他又笑了起来,笑得愈发厉害。 “你笑什么?” “我看到你的面具就想笑。” 那面具配着他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傻呆呆的木头人。 见她笑得直不起腰,他有些无奈地将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