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交换,不至于让博买流拍。 “给大家半个时辰准备,若是无人提出要准备,这就开始了。” 一时间,整个博买厅里都是嗡嗡的议论声,都在猜测到底哪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底码。 二楼右边有间雅室的门开了,葛大掌柜手捧一个木箱,带着四五个护卫,走进位于正中的一间雅室。 不多时,他面带笑容出来,都知道葛家这是通过了,而那间雅室大概就是那神秘卖主所在的雅室。 另一间雅室里,景在听完赵金牙之言,下意识看向颜青棠。 之前他本是暗中跟着,到了牙行后就露了面,颜青棠虽诧异他怎么跟来了,但也没说什么。 颜青棠对张管事扬了扬下巴。 张管事点点头,捧过一个箱子站了起来,领着李贵、宋天等人出去了。 见此,景暗暗松了口气。 见他这模样,颜青棠失笑:“既然来博买,我自然要提前做准备。” 本身牙行也会给可能参与博买的买家,私下提前打招呼,那些在下面嚷嚷的人,本身也不是做这大宗买卖的主儿。 可这毕竟是牵扯几十万两,不管颜家拿出的是现银,还是本票,乃至房契地契,都足以让人惊叹。 也可想而知是砸下了整个家底。 景不免有些担心:“我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还是谨慎些好。” “你放心,等着看好戏吧。” 至此,颜青棠才终于露出了些端倪。 但若是再追问,她就不说了,竟难得让纪景行这等人物都不免心如猫抓似的痒。 心痒难耐的又何止他一人。 另一个雅室里,窦指挥使心里也很痒。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葛家的雅室中,葛四爷皱眉冷笑道:“倒没想颜家现在还能拿出这么多现银。” “四爷,他们可不需要拿现银,只要有票号给她拆借本票即可。” 大商找银庄票号拆借银两,都是惯常行为,本身票号也愿意借钱给他们,反正有房契、地契、商铺之类的等值物抵押,他们巴不得大商都找他们拆借。 像葛家这回,哪怕以葛家如此大的家业,一时也不可能拿出如此之多的现银,就拿东西质押去找票号拆借了一笔本票。 这种本票乃票号签发,见票即付,不记名不报失,只要在同一票号,各地都可通兑通换。 待博买成功后,卖主拿到本票,就能去票号兑换成现银或银票、金票,而这边等葛家消化了这批生丝,转头还上就能赎回质押物。 当然银子也不是白拆借的,需要出一笔不菲的息钱,不过这点息钱对葛家来说不算什么。 葛大掌柜猜颜家大概也是如此。 “那就让颜家再亏一笔息钱,虽说这点银子对颜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总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 楼下诸商因葛、颜两家先后去验钱物,都不免陷入惊叹之中。 而让他们感叹的还在后面,竟还有几家去验了钱物,且还都过了。 哪家是真有钱,哪家是充门面,一下子就变得分明,总之场面极其热闹,可谓人间百态。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到了,博买准点开始。 照例,赵金牙先报上底价。 “叫价三次后,谓之成,还望大家不要错失机会。” “三百八十二两。” 让人惊奇的是,第一个叫价的竟不是葛颜两家其中一家,而是嘉定刘家。 赵金牙在看清是哪个雅室叫价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嘉定刘家,三百八十二两……” 连叫三声。 第三声时,又有人叫价了。 “三百八十五,常州赵家,叫价三百八十五两……” “松江柳家,三百八十八,松江柳家三百八十八两……” 齐家的雅室里,齐六爷骂了一声。 “他们是故意的吧?故意借机显摆自己?” 这不是明摆着吗? 做生意也需要名头,名头越大,生意越容易找上门,如此好的扬名机会,谁也不想放过。 不过不想放过,首先你也得有五十万两白银的底码,要不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齐六爷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顾忌怕得罪葛家,也该插进去一脚才对。 赵、柳、刘三家,分别叫了几次价,把价格抬到四百两时,就不再出声了。 其实都清楚,看似底价三百八,但怎么可能是底价交易,所以三人此举也不算是得罪人。 这时,葛家出价了。 葛大掌柜站在窗前,俯视楼下众人,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个窗户大敞的雅室。 “四百一。” 一下子加价十两! 要知道之前的三家,也不过几两几两加价,没人嘲笑他们,都知道这是几十万两的生意。 当总数达到一定程度,本身能上升的数额便有限。 颜家的雅室中,张管事下意识去看少东家。 颜青棠扬了扬下巴。 他胸脯不禁一震,忍不住挺直,却又有些犹豫。可关键时候,容不得他怯步,不然丢的就是颜家的人。 张管事上前一步,在窗前露了脸。 正打算叫价,颜青棠却突然说了一句:“加十两。” 加十两? 那就是四百二了。 容不得多想,张管事道:“四百二十两。” 言出,下面一阵惊哗声。 一加就是十两,明摆着是互不相让,看来这两家是真对上了! “四百二,盛泽颜家四百二十两……” “四百三。” 葛大掌柜是回过头后,才叫价的,一看就是问过了当家人。 赵金牙忙击响铜锣,喊道:“四百三十两,苏州葛家四百三十两……” “你就别回头了,四百四。”颜青棠淡淡道。 张管事忙道:“四百四十两。” 下面又是一阵更大的惊哗声。 葛大掌柜有些忍不住了,冲这边冷笑道:“颜少东家,好大的本事!” 颜青棠没说话,端起茶盏。 张管事突然心领神会,笑着对那边道:“大掌柜千万别如此说,我们东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大掌柜手下留情才是。” 这话看似姿态放得极低,实则葛大掌柜怎么说也是丝织商会这边的主事人,不管人家是不是下人出身,表面上就是主事的。 可颜家的主事人却不露面,让个小管事出来说话。 这是什么? 这是瞧不起葛大掌柜,瞧不起葛家,也是在告诉葛家,你要与我颜家对话,上你们的当家人才行。 一时间,看明白的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二楼,靠边角一处雅室里。 颜瀚海和阮呈玄竟坐在这里,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