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丁奇疑惑地小声说:“这又是什么发展?不是仇人吗?” 汪洋现在就指望这里唯一能沟通的人了:“什么?” 林丁奇:“他们互相磕起头来了。” “?” 【???】 【磕完头开始掰头?】 小栖无耐心地等着两个鬼拜完,才轻声地问:“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栖无,发生了什么吗?” 她在生死簿上看到的那些,都代表着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小栖无一直觉得,他们都很了不起,不是坏鬼。 符敬抬起头,看着这葱郁的树林,想起来时看到的那些地方,熟悉的山丘:“这里是,武亭吗?” 小栖无:“是呀。” 符敬哽咽了一下:“徐将军,这些年,是您在守着这里吗?” “不是守。”徐明说,“这是责任。” 符敬激动地说:“这不是您的责任!你是天下人的将军!这责任应该是我的。” 徐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我已经不是了。” 符敬见他满脸的伤痕,身体已经明显老去的模样,颤抖着说:“为什么会这样?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妗文用法印问:“生死簿中,没有记载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小栖无摇摇头。 苏闻:“或许是因为他们那段时间正是换了身份的时候,所以生死簿并没有记载。” 小栖无想了想,严肃地说:“所以,爸爸,我们的生死簿,是不是也需要长大呀?” 生死簿错了,就要学习,就要长大了。 倒也有些道理的, 苏闻:“我会让判官司改进的。” 小栖无从爸爸怀里下来,走到了两个鬼面前,一只手拉一个,把他们拉了起来:“起来说话呀,你们都很厉害,好了不起。” 符敬:“了不起的是将军。” 徐明捂住脸,声音嘶哑:“是我负了你们。” 小栖无拍拍他:“徐将军,不要难过。” 她学着老师和爸爸他们哄自己的语气,轻轻地问:“告诉栖无好不好,发生了什么呀?” 在她软软的声音下,徐明和符敬都平静了很多,符敬陷入了回忆,说:“我只记得,那场仗,我们打得很艰难。” “那年太困难,是最冷的一年,天灾人祸加起来,民不聊生,敌军来犯,我们在边塞呆了四个月,断断续续从夏到冬,入了冬后,路途变得艰难,朝廷运送过来的物资,也越来越晚到,将士们好些都冻病了。”符敬说,“徐将军带着大家一直坚持,但还是打得很艰难,几乎都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朝廷的援军和物资。” “相邻城池的百姓们将自己家里为数不多的粮食和衣物都拿出来了,但边境百姓们自己也苦,终究是难抵天灾。” “徐将军,白天上战场,晚上在军营看战术,后来不知道是谁说,朝廷放弃我们了,所以徐将军还要日以继夜地去安抚越来越浮躁的士气。” “我经常看到他站在军营口,夜夜不得眠,他在等朝廷,也在守着我们每一个人。” “但是,敌军不会等人,我们探子来报,敌军打算趁我们现在困难进攻,但我们身后就是城池,是百姓们,而我们军中人也越来越少,能上战场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徐将军做了一个决定,亲自带队深入敌营,我们物资稀缺,也务必让敌军自顾不暇。” “他留我在营地,让我顾上大局,等着朝廷,守好百姓,而自己却带着一队人夜里进了敌营。” 符敬回想那个晚上,徐将军将自己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披在有些发烧的自己身上,又穿好自己的铠甲,回头:“符敬,如果我此去不能回来,你以后就是将军。” “徐将军,您一定可以回来的!” 徐将军笑着看向自己:“嗯,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也会爬着回来,我是说如果。” “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他抬头看着无边的夜色,那一头是一个城池的百姓,“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就不能让那扇城门打开,知道吗?” “嗯…知道。” “我走了。” 他骑上马,挟裹着风雪带着一群人消失在了夜里。 说到这里,符敬低头看着徐明那只断了的腿:“还好,徐将军回来了。” “只是,他的腿受了伤,雪地里都是他的血。” “他们不仅毁了敌军的粮仓,还杀了对方的军师。”符敬喉头微微一动,“但这并不是结束,我们都清楚,这是开始,现在我们和敌军对等,都是背水一战。” “次日一早,我们整装,敌军也虎视眈眈。” “徐将军的腿还没有好,就再一次随着我们一起上了战场,那一仗,好长。”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血和肉,我们也不知道疼痛,只看得到头顶旌旗,我甚至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到了哪里了,哪里受了伤,只知道杀人。” “徐将军受伤的腿,被敌人发现漏洞,一刀砍了下来,他拿着军旗,又是我们的将军,是敌人的首选,大家都想拿下他的人头,所以他就像个活靶子。” 那时的徐将军,既然盔甲里只着单衣,即便缺了一条腿,却依旧是笑着的,他曾说过: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躲起来,别让人看到了笑话,这是一个将军的自我修养。 徐将军的刀撑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在烽火狼烟里,硬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对身后的每一个人笑着说:“如果我倒了,记得把它捡起来,不要让他倒下,这是命令。” “我希望你们都是活着的那一个人,朝廷不会放弃你们,我也不会放弃你们,你们也不能放弃自己!!!” 那时的符敬想要去扶他,但却被将军打开了:“扶旗!” 符敬那会儿发烧有些懵,被吼了一声后就站着反应了一下,但这一下却被敌军抓住了空隙,砍向了他。 只是这一瞬间,原本单膝跪地的徐将军却站了起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一刀:“愣着做什么!” “血。”符敬哭着说,“徐将军,你流了好多血,你会死,你会死的!” “不会。”徐明低头看着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什么,快起来!” 符敬抹着眼睛,被一把拉了起来,重新加入了战场,那时他就想,徐将军像是个铁人似的,为什么这么厉害呢,他就算伤成这样,却也一次都没让手中的旗倒下过。 军中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敌军的人也越来越少。 到最后,大家甚至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凭着本能在杀人。 直到后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高喊:“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敌军听到后慌了起来,开始后退。 回忆到这里,符敬想要回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盔甲